无神日(无限)(55)
他大声地尖叫了起来,声音惊恐到撕裂。
人鱼鱼眼一眨,张开满嘴獠牙,歇斯底里地嘶吼出声,横冲直撞地冲了上来,一口咬住了他的上半身,一甩脑袋,把他活活撕成了两半。
血肉横飞。
司轻脑袋一嗡,刚要大叫时,黎放的声音从他身后奶乎乎地响了起来。
他说司轻,司轻,你给我变花好不好呀。
司轻声音一窒,回头,六七岁的黎放正眨巴着眼睛看他。
“司轻……你给我变花好不好。”
一样的话语又从他身后传过来,语气却沉重了太多。
司轻再回头。
刚刚的神选者黎放浑身是血,身上一片血肉模糊,嘴角淌着鲜血。
他看着他,他的眼睛没有神采,一片麻木不仁,那之中唯一的一点亮光便是映在其中的司轻本人。
“司轻,给我变花好不好。”他声音沙哑,“花找不到了。”
“花找不到了。”
“……花找不到了啊,司轻。”
血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下来。
司轻一个打挺从床上猛然坐了起来。
他被吓得呼哧带喘,脑袋嗡嗡作响,心脏咚咚直跳。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天黑了。司轻没拉窗帘,伊甸园明亮的月光倾斜进房间里,温柔地照映着一切。
房间里的时钟指向凌晨两点四十的时间。
司轻曲起一条腿,手搁在膝盖上,扶住额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了出来,平复了一下心情。
被活活吓醒的感受真的不好。
刚刚的是噩梦吗。
不……应该不是。
司轻捂了捂脸,沉默了很久。
黎放的话还在他脑子里盘旋,身影也一样。
一会儿是小时候的黎放让他给他变花,一会儿是十四五岁的黎放面目全非地告诉他花找不到了。
什么花啊?
司轻脑子乱糟糟的,死活冷静不下来,更没办法思考。
他在床上坐着沉默了会儿,始终抓心挠肺地呆不住,便咬咬牙啧了一声,一掀被子,穿上鞋子捋了两把头发,拿上钥匙出门了。
他走到214门前。
站住的那一刻,他突然冷静了。
……好晚了。
黎放该睡觉了吧。
算了,来都来了,姑且试试。
司轻想着,抬手笃笃敲了两下门。
他把脸贴到门上,小声地叫:“黎放——”
“黎放哎——”
“你睡了吗——”
没有回应。
八成是睡着了。
司轻心中忍不住干笑,心道也是,大半夜做了个梦就跑出来找人家,半夜两点半该说什么都不知道就跑来敲门……他也挺傻逼的。
有什么事明早说不也行吗,吵他干什么。
算了,别打扰人家睡觉。
司轻转头回屋。
他又一次躺倒在床上,仰面看着天花板。
伊甸园里很安静。
司轻早早就睡了,现在到了半夜反倒毫无睡意,也可能是被刚刚那个梦闹的。
但去了黎放房间门口一趟,他冷静下来了不少。
刚刚那个梦应当不是噩梦。他在入睡前看到了大天使圣德芬,还听到了他的声音。
只是这个梦……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在暗示什么吗?
司轻一想到活活被海怪撕咬成两半的黎放,太阳穴开始犯突突。
他轻皱起眉,揉了揉太阳穴,翻了个身。
没过一会儿,他又翻了回来。
司轻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乱糟糟的,想不明白。
这个梦是在暗示他的能力?
那又为什么要让他在司轻梦里变成十四五岁的小孩?
黎放进永恒之眼肯定不是那个年纪的事。司轻虽然记忆模糊了,但是很确定,黎放那时候还在好好上学呢,怎么可能进永恒之眼。
是暗示他已经靠着神力轮回好多次了?
又为什么会让他活活被海怪咬死……这又是在暗示什么?
司轻想得脑壳痛,思索半天后抬头一看表,发现已经三点半多了。
横竖睡不着,他干脆坐了起来,走出了房间。
黎放他舍不得吵醒,但可以去吵圣德芬。
圣德芬是让他做梦的人,肯定知道什么。
司轻一开始穿的鞋和这身衣服不太搭。他从衣柜里挑了双跟自己的衣服比较搭的一双运动鞋,趿拉着下了楼。
找大天使圣德芬倒没费力气,他就在一楼大厅里。
他坐在火炉旁边,倚着沙发翻一本老旧的红皮书。
察觉到有人下来,他看了过去。
圣德芬朝司轻微微一笑:“晚上好啊,睡得好吗?”
司轻:“……你难道自己不知道吗?”
大天使圣德芬笑出了声:“我并不知道你会梦见什么。”
司轻闻言疑惑,手插着兜,朝着他走了过去:“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