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家主觉得，可能这就是“名师出高徒”吧。

感觉和藤原杏相比，五条悟那些大胆直接的言行，貌似也不是不能接受。

加茂家主之前就是对藤原杏不满的主力，过来时劈头盖脸第一句就骂道：“藤原杏，你是想做整个咒术界的罪人吗？”

藤原杏眉头一挑：“罪人不敢当。不过你硬要这么说，也不是不行。”

一振短刀在少女的指间旋转，绕出令人眼花缭乱的残影。她冲加茂家主扬眉：“你要做第一个刀下亡魂吗？”

话落，短刀带着破空之声冲向加茂家主，快得像一道闪电，让人无法反应。几乎是眨眼之间，短刀就擦着加茂家主的耳根而过。人倒是没事，头发却齐刷刷落地。

藤原杏面无表情地棒读道：“啊，手歪了，不好意思。”

话是这么说，可谁看不出来，她就是故意的？

其他家主都倒吸一口凉气。作为御三家之一，加茂家主的实力可能比不上禅院直毘人和五条家主，却也绝不容小觑。那振短刀要是没故意偏了，恐怕现在有没有加茂家主还很难说。

加茂家主气得浑身发抖。可恨禅院直毘人还在大笑：“有意思。我来跟你会会。”

“禅、院、直、毘、人！”加茂家主一字一顿地挤出话语：“你到底是哪边的？”

禅院？

藤原杏分给禅院直毘人一点注意力。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伏黑甚尔好像是把他儿子用十个亿卖给禅院家了吧？看来，之后还得到禅院家跑一趟。

“我没兴趣跟你会会。”

藤原杏收回目光，伸手，短刀回到她手中。她上下抛掷着短刀，漫不经心道：“我知道，你们曾经派人去我家试探过。我也知道，悟和杰被派去保护的那个星浆体只是幌子，还有其他的星浆体。可能是我之前一直没有搭理你们，导致你们以为我脾气很好？”

五条家主心道，脾气好？就这脾气，恐怕连他家那个小子都要让步三分。

禅院直毘人直接问道：“你有什么想要的，说吧。”

天元的心情比谁都急切。再不进行同化，他就要变成类似于咒灵的生物了。因此，他也匆忙开口：“藤原阁下，您究竟所求为何？”他给各大家主使眼色，希望他们能识趣点，别再惹怒这位。

“我所求？”藤原杏指尖点着下颌，慢悠悠道：“那可就多着，你们确定能满足？”

加茂家主揪着自己耳边差不多快秃了的头发，皮笑肉不笑道：“不妨说说看。”

五条家主咳了声，说道：“是啊，我们会尽量满足的。”

“……”加茂家主怒视五条家主，这混蛋是不是有病？哪里有他这么谈判的？还没说条件就先答应满足。

五条家主全当没看见加茂家主的愤怒，非常淡定地站在自家儿子老师这边。讲道理，要不是因为他实力不足，他也很想揍那群人一顿。谁家儿子谁心疼，五条悟再怎么混账小子，他也不愿意让五条悟去做那样的选择题。

藤原杏“啪”地一声，拍了一叠文件到他们面前：“喏，这上面都写着，你们自己看。放心，契约是有效力的。”

众多家主：“……”

如果森鸥外在这里，必定会觉得这场景眼熟得不行，活脱脱就是藤原杏和他签订霸王合同的翻版。

.

薨星宫外，五条悟等得都有些不耐烦：“藤原老师怎么还没出来？”

——夜蛾正道拦不住藤原杏，只能努力把原本想和藤原杏一起过来搞事的五条悟、夏油杰甚至于家入硝子拦住。当然，双方各退一步，他们三个不进入薨星宫，但要在薨星宫外等着。

伏黑甚尔嘛，这边没他什么事，藤原杏就没叫上他，让他回别墅跟狐之助联系去了。

夏油杰安抚道：“再等等。毕竟他们要谈的事不少。”

“我说，你们……”家入硝子冷不丁开口：“后悔吗？”

“嗯？”

“没有星浆体和天元大人的结界，以后我们与咒灵的战斗，或许会更加艰难。再往后十几年，说不定，我们会成为咒术界的罪人。”家入硝子指尖燃着一支烟，橘红色的光点映在她的眼底，忽明忽暗。

被藤原杏说过以后，家入硝子有意识地控制自己的吸烟量。不过，现在她却很想点一支烟。

五条悟挑眉，第一个开口反问道：“难道你会后悔？”

家入硝子沉默一瞬，浅浅一笑。她本来就是相貌出众的女孩子，这一笑，恍若悬崖边迎风生长的幽兰：“不会。”

无论如何，要她亲手送天内理子与天元大人完成同化，家入硝子扪心自问，她做不到。

说她软弱也好，说无谓的善良也罢。终归，那只是个还在上初中的女孩子。而之后需要面对的，她想，她可以去承担后果。哪怕，那将倾尽她一生的精力也没关系。至少这一刻，她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