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通不答反问：“请问可以不要销毁我吗？”

“这个，倒不是由我来决定的啦。”藤原杏偏过头，问克罗蒂雅和阿道夫：“你们的看法呢？毕竟德累斯顿石板，一开始就是由你们研究的。”

克罗蒂雅和阿道夫都眼神复杂地看着德累斯顿石板。如果德累斯顿石板只是一个没有意识的死物，他们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销毁德累斯顿石板，结束“王”和所有悲剧的来源。

阿道夫在克罗蒂雅死的时候，认识到德累斯顿石板的力量远远不像他想象的那样，能给让带来幸福。而克罗蒂雅则是在一次又一次听闻王权者和他们带来的灾难之后，发现当初她和阿道夫的想法有多么天真。

可现在，德累斯顿石板本身就有意识，在藤原杏的帮助下，这意识成形。哪怕是出于对新生生命的尊重，也很难说出“销毁”这样的话。

斯通看出他们的动摇，补充道：“一开始就是你们人类选择释放我的力量吧？现在后悔了，为什么又要以我的毁灭作为终止？不觉得这对我很不公平么？”

藤原杏却捏起斯通，笑了声：“我说，你真的无辜？别的‘王’我就不说了，无色之王是怎么回事？在其他‘王’处于和平状态时，无色之王多半是挑起混乱的角色——这些，你真的不知道？”

“平等交换不是吗？你们需要我的力量，而我享用你们的情绪。”斯通没有否认藤原杏的话。

克罗蒂雅喃喃：“果然，当年我们就不应该解放德累斯顿石板的力量……”

阿道夫握住克罗蒂雅的手：“姐姐，事情已经发生，比起后悔，还是先来想想，怎么处理德累斯顿石板吧。”

克罗蒂雅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阿道夫，你说得对。藤原小姐，我之前就在研究怎么重新封印德累斯顿石板。如果可以的话，让我和阿道夫来试试吧。对了，这还需要中尉的帮助。他的阴阳术是不可缺少的部分。”

斯通的话语里带着委屈：“我不想被封印。太无聊了。”

“没有直接销毁你，已经是仁慈。”藤原杏又吩咐道：“江雪，宗三，麻烦你们过去找黄金之王。顺便清理还在御柱塔内的溯行军。”

藤原杏这会儿抽不开身，她清楚地知道一件事，正如溯行军企图拦着她接触德累斯顿石板一样，只要她在这边一分钟，溯行军就一分钟不可能解放德累斯顿石板的力量。

江雪和宗三领命：“是，主公。”

江雪轻轻叹息：“世间的争斗，永远也无法停止吗……？”

“没事的，江雪，你要是不想杀他们，可以把他们打晕。”藤原杏知道，因为前主的缘故，江雪对战争十分厌恶。奈何情况紧急，不然她倒是不介意换个付丧神过来顶替江雪。

江雪却没有答应下来。他眉眼微垂，慢慢道：“无妨，主公。”他同样清楚，如果这次不能阻止溯行军，溯行军的行为会引起更多的争端。既然这样，还不如由他们来解决这一切。

三轮一言见状，主动提出：“不如由我和狗朗去吧。”

藤原杏想了想，点头道：“也行。那么，就拜托你们啦！”

于是，三轮一言和夜刀神狗朗出去寻找国常路大觉，左文字家的四个人则守在德累斯顿石板的四个方向。

阿道夫和克罗蒂雅忙忙碌碌地打开他们的仪器，克罗蒂雅还把她之前计算出来的草稿都取出来，铺满了一地。斯通还被捏在藤原杏手里，十分着急：“我可以为你们提供更多的能量，不要封印我！”

藤原杏把斯通提溜着在眼前晃了晃：“放心吧，有我在，你不会跟着德累斯顿石板被封印的。”唔，既然德累斯顿石板拥有意识，藤原杏盘算着，或许把德累斯顿石板送到时政研究所是个不错的选择。

斯通还不知道自己即将给时政打工的“悲惨未来”，听到藤原杏的话，它很单纯地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栉名安娜仰头，盯着藤原杏手里的斯通。很难想象，就是这样的存在，导致了过往的那些痛苦。

栉名安娜的过往并不愉快。因为过于强大的潜能，她曾经被人用姑姑的安全威胁着，不得不与德累斯顿石板同调。同调时的那种疼痛，尖锐到几乎能让人崩溃。

后来，是周防尊救了她，带她回到吠舞罗。

是痛苦，也是相遇。

或许，某种意义上，她还要感谢德累斯顿石板。

想到这里，栉名安娜不自觉攥紧藤原杏的衣角。

藤原杏似乎是发觉出她的情绪，安抚地摸摸小姑娘的脑袋：“安娜，怎么啦？”

“没有什么。”栉名安娜答道：“如果德累斯顿石板被封印，‘王’是不是就不会再存在了？还有，达摩克利斯之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