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我上青云+番外(19)
公子哥们都看他不爽。
男人一犯起贱,嘴就容易脏。
做鸭的吧。
一晚上散台多少钱?
在上海哪些场子玩?
几号钟的班?五百够全套吗?
一句句污言秽语听得刘景浩脑袋疼,要不是有其他人在,他只想抡起球杆跟他们打上一架。
回程就有点郁闷。
靠近前望眼欲穿,靠近后又患得患失。
干嘛要穿POLO衫,干嘛要打扮得那么好看,送球进洞时腰不必挺得那么直,也不用对谁都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尧青就爱什么事都做得柔软又妥帖,生怕别人注意不到他。
有时真想把他藏起来。藏到无人处,像老邹说得那样,谁也不让看。
爱是炽烈占有,也是绝对自私。
不掺自私的爱不叫爱,刘景浩想,那叫慈善。
* * *
尧青对某人跌宕起伏的内心戏毫不知情。
他只想着快点到家,好吃上妈妈的饭。
每年尧青父亲祭日前后,都是尧母情绪最不稳定的一段时间。
尧青工作忙,不能时时尽孝。扫墓的东西头一周就备下了,他做好了迎接一场盛大哀悼的准备。
下机时荆川下了雨,某人提议开车送他回家。
半路尧青说想买点菜,某人又拐头去了大润发。
和喜欢的人一起逛超市是伴侣必做清单里的TOP3。
烟火处,蔬菜瓜果,熙攘人群,提前体验婚后生活。
尧青还穿着乘务长制服,推着小推车,在蔬菜区走走停停。
有路人为他那身衣服多看他两眼,只有刘景浩忙着看人。
“当季的甜玉米,炒火腿应该很好吃。”
尧青拿起两个颗粒饱满的,闻了闻,装进塑料袋里。
刘景浩走到一堆芹菜前,随手放进推车,某人也没多说什么。
“家里牛奶快没了。”
尧青皱了皱眉,走到乳制品区,在全脂与脱脂间比较。
“这个。”
刘景浩指着其中一个,尧青不擅做决定,而他正享受为他指点。
“你喝过?”
尧青看到另一个价格更便宜的,有点小心动。
“试试就知道。”
刘景浩自觉搁进车里,又放了好几瓶。
两人走走逛逛,买了好些个鱼,刘景浩顺便拿了几包狗粮。
结账时尧青要了三个大袋子,装不下,又加了一个。
四大包从地上二层拎到停车场,回到车里两人都冒了一头汗。
回到小区天色近晚。
尧青提前跟老母亲打了招呼,说好今天自己下厨,这才跑了趟超市。
下车时东西太多,尧青又还有个行李箱,刘景浩乐了,记着数等他开口。
果然半分钟后,尧青来敲车窗。
“能帮我把东西拿上去一下吗?”他指了指身后的筒子楼,“六楼,麻烦刘机长。”
刘景浩就等他这句话。
开门时家里没人,尧青打了电话给尧母,对方说在逛花市,晚点回。
尧青不好意思让某人放下东西就走,他倒了茶,默认他可以待一会儿。
屋里仅此二人,气氛略显尴尬。
“这就是你的家啊。”
刘景浩摸了摸身下沙发,最平常不过的那一种。
尧青的家不大,东西很多,有点挤。
天花板上还有霉斑,老化的电线就暴露在空气里,看来这房子有点年代。
“嗯,我爸的房子。”
尧青在他身边坐下,侧眼过去,想看又不敢看。
“房是老了点。”
刘景浩推开阳台口的门,见到外头堆着的杂物和几盆多肉。
整个地方都是乱的,但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你住这儿,跟阿姨不挤吗?”
“我上初中起就全寄宿,在家时间不多。”
尧青领着他看荣誉墙,整整半面都是奖状。
百子柜上码着奖杯和照片,其中一张是尧青十二三岁时拍的。
小王冠,大红花,金袖章,手上捧着一块“实验中学我是陶艺小能手大赛二等奖”的牌匾,笑得跟朵花儿似的。
“你还会陶艺?”
刘景浩看不出来,那双白皙纤长的手竟也能和泥巴搅和在一起。
尧青点点头,“多少年没捏了,早忘光了。”
刘景浩望了望他身后的门,又说:“看看你房间?”
尧青没点头,也没摇头。
他打开灯,埋头整理书桌,半个月没收拾,乱得不像样。
他都不好意思说这是自己的屋子。
刘景浩却只留意到那张单人床,单人枕,单人的茶杯,单人的衣帽架。
尧青房间里的一切都是单人的,就好像在告诉他,他的另一半空白将由他来填补。
门外传来窸窣开锁声,尧母拎着两束花走了进来。
见有客人在,她没好意思问,尧青出来说:“妈,我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