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生(25)

作者:槊古

晏非明白符减的意思,符家从前不过是晏家一个小附随,是靠着晏非的扶持才有了起色,能自成一家,所以符家向来对晏非唯马首是瞻,但符减并不这样想,他要的是符家正式地在阴司站稳,不再以晏家小跟班的身份,而是堂堂北平符家。

符减之前便一直都在试探着晏非,而今天,正是他第一次像模像样地和晏非提出了置换条件,这次会议结盟可以,但你得把不晴给我,我既要削你的兵力,又要握住你的秘密,方能倾我家之力助你。

“没得商量?”

“其实我更想要沈伯琅,但也只是做梦地想想而已。”

符减边喝红酒边开着玩笑。

晏非笑:“你和不晴谈,她同意了,我没有意见。”顿了顿又道,“把事情原原本本地与她说一次,她会有自己的判断。”

符减拍着桌子笑道:“爽快,可以,我明天让人上门来接不晴北上。”

他喝干净了杯中最后一滴酒,惬意地伸了个懒腰,而后起身出门了。昨晚晏非没有回房间之前,他便已经让秘书订了车和机票,刚好到启程的时间。

花辞避在阳台的时候将客厅里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一直等看到符减坐上车走了之后,方才转进屋里。

晏非下巴往桌上一抬,道:“还有牛排和烩饭,随便吃点,我们也该走了。”

花辞道:“这么伤感情的条件你都会答应?昨晚还深情款款地说晏家是不晴的家,今天就为了拉拢旁人把不晴放出去了,听着真叫人寒心。”

“你说得有道理,”晏非颔首,“我的确是做得过分了。”

花辞看着晏非,他松松地靠着沙发背上,手里拿着没有喝完的红酒,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花辞说着话,一副很闲适的模样,所有的神情都收敛在瞳孔中,表面上只有淡淡的一层笑。

“只是你要知道,人生太过漫长,总是会有很多的抉择,搁在前天,你能想象得到和我共处一室的场景吗?”晏非道,“哪能只谈感情,总该多点理智,人才活得下去。”

花辞耸了耸肩,对晏非说的话,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的意思。

不晴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晏非在回去的车上和她打了个简短的视频电话,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最末道:“去还是不去,全在你,不必考虑我的处境。”

不晴抿着唇问道:“你觉得我跟着符减有什么好处吗?”

花辞看着晏非,倒有点奇怪,两人竟然都这么理智。

“符减手里的本事见过了吧,不用借用符箓,凭空控水灵,不得不说,符减是个会钻研的,要从本事上来说,是我懈怠了,几十年如一日的还是只守着符箓,铃铛还有安魄过日子。”

安魄是晏非手里的那把剑。

“符减格斗强吗?”

晏非也诚实:“至少比我强。”

“那可以,”不晴答应地爽快,“但我还能和他谈判一下,只去一段时间吗?”她皱了皱鼻子,露出了点嫌弃的神色,“我不喜欢符减这人。”

“当然可以。”

最后要关视频的时候,不晴道:“我过些时间再去,等你回来,有点事要和你当面说清。”

晏非点了点头,他伸手按掉了视频。

“很奇怪?”

花辞摇摇头,她打了个哈欠,昨晚没有睡好,等晏非结束了谈话后,索性把整个人都蜷缩在座位上,补起觉来。晏非没有再开视频通话,反而发着微信和沈伯琅聊了起来。

等到了杭城家里,天早黑全了,不晴早就睡了,只有沈伯琅一人穿戴整齐,坐在沙发上一边喝茶一边看报等着他们两个。

“回来了?”

沈伯琅的神情有点臭,晏非推测是自己把不晴放出去有关系,于是当机立断把身后的花辞让到前方,道:“有什么要做的事,叫她吧,正好试试手,锻炼锻炼。”

沈伯琅慢条斯理地把报纸折叠得方方正正的搁在茶几上,开始指责起了晏非:“你真是,不晴业务熟练,你把她交给符减而我们自己还要带一个新人,多亏。”

“新人也接了很多单子,有经验就是好的。”

沈伯琅不再和他贫嘴,开始说起话来:“有个县城怨气不大对劲,监测室里的指针都快爆了,我已经派了组执行员去,本来还想再让不晴去帮个忙,但现在看来只能坐着等一等。”

“看情况吧,”晏非道,“果真扛不住,我来带花辞。”

沈伯琅道:“天子不坐垂堂的道理,我以为你很懂。”

晏非道:“我算什么天子,更何况,也该动动筋骨了。”

第14章 13

不晴知道晏非的作息时间,七点在卧房吃完早餐,之后便去书房处理了晏家大小的事务,十一点半用完午饭,午休到两点,花费两个小时锻炼。七点半后则外出巡视,他很少踏出杭城,所以巡视很快便结束了,大概十一点准时上床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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