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话筒，试了试音：“喂～喂喂～”

完毕，目光定格在某个人身上。

“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好！”

舞台下坐着自带凳子的同学们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而莫聿却一直低着头，心里总有种自己的男朋友在上面讲话，旁边人在对着自己起哄的羞涩感。

“我是来自1607班的安隅，很开心能站在这里和大家分享我的学习经验！”

官方的客套话也就到这里了。

“首先，我要说的是，我的作息计划，按时早睡早起，偶尔熬个夜，熬夜干什么呢？”

离得远看不清某人的神色，但安隅想他一定又白皙浮粉了。

“那就不能告诉你们了，毕竟谁都有隐私！”

台下爆发一阵哄笑，莫聿咬着牙红起了脸。

监控室里的老贾也微微有些发汗，不过到这儿也没什么大错，就当他幽默一把给枯燥的大会调了个味儿。

“好了，再说作息，一定要有充足的休息时间，吃好喝好睡好，才能学习好！”

“其次，说到学习方法，我还真没有什么可以和你们分享的，不是我掖着藏着，我是真的上课捡着听听，自习课写写作业和刷刷难题，下课就该玩儿玩儿！所以你们让我给你们分享学习方法，显得我不太尊重你们！但是这也没办法，我又不能昧着良心给你们硬灌鸡汤吧！”

台下一阵唏嘘，老贾一阵心慌，但目前为止还勉勉强强的算正经。

“最后，重点来了，为什么我的进步如此突飞猛进……”

他顿了一下，拿出草稿，目光深沉。

“因为一个人，这个人，他在我放纵自己堕落的时候，他比我还要痛苦的质问我好玩吗？还在中二期是吗？做这一切是给谁看呢？”

莫聿低着的头突然抬了起来。

“那句带着绝望的质问，压得我几近窒息，我醍醐灌顶般的清醒过来，那段时间自以为潇洒的放纵，看来是那么可笑，却还带着刺，深深的扎着爱……爱你的人，因为他都看到了，我幼稚的宣泄着，没成想是宣泄给了他！”

这几句话，他说得有些哽咽，那晚他痛苦的声音，隐忍哭泣的脸又清晰的浮现在眼前。

“我知道未来的路还很迷茫，以后的日子也扑朔不可知，但是它也还很漫长，漫长到我们可以慢慢的熬，它也还充满希望，充满到我愿意用满腔热血去期待余生。”

他抬起头，目光坚定的盯着看不清脸的莫聿。

“再说回到我突飞猛进的成绩，其实我想说的是，我并没有堕落，只是那个时候的我，不知道该如何去收拾自己的情绪，我天真的认为，叛逆多了久了，就会麻木我的思想，我就可以无所顾忌，就可以将我脑海里的杂乱彻底铲除，最后就会变得和普通人一样平平淡淡，可是，看上去是很潇洒不羁，但只有我知道那不是真正的我，我并不快乐！呵～也可能是我比较习惯了优秀，骨子里的放不下！”

说到这儿，他笑了一下，接着。

“所以我并没有真正的放弃自己，那些学过的内容我都记住了，考试的题目我也都会写，可是最后出来的成绩却是次次总分312，门门成绩52，可能是我太喜欢这种仪式感了吧，在不能说出口的话里，我固执的将大家都能看到的东西转化成我的情绪，因为有人的生日是5月2日，所以我每一门科目都控制在52分，想向世界炫耀，看！这是我想说的话，你们都听见了，都在为我作证，都在帮他记住！那些不能说出口的情绪，我偏偏要说给你们听！”

他的情绪有些激动，因而声音颤抖。

台下一阵阵掌声与叫好。

“你们知道让我对我做的这件事情最充满希望的是什么吗？就是第一次的成绩总排名我竟然幸运的排到了1314名，那时候，所有人都在为我惋惜，但是我却开心得要疯了，我想老天还是愿意眷顾我的吧，是在悄悄给我托话，是在默默鼓励我吧，那我还是可以继续的吧！虽然矫情又幼稚，可是就是这样，渺茫的事物给了我寄托，在最痛苦的时候！”

莫聿的眼眶突然湿润了起来，眼尾的嫣红在刺眼的阳光下盛放。

“在很多不可以的思绪里，清醒的堕落是愚蠢的，所以那个可笑的仪式感就当我送给他的礼物和道歉吧！”

“哇～～呼～～”

台下躁动起来，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他们明白那些暗戳戳的小心思，因而为他的暗语欢呼，为他们的青春鼓掌。

莫聿坐在激动的人群里，忍着眼里的滚烫，笑了起来。

“安隅！你在给我说什么！”

监控室里的老贾自然也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尴尬的扫了一眼看向他的在座的各位领导，咬着牙站起来，出门朝大厅舞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