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身妥协(76)

作者:竹茴

安棠看着那张脸,又想起温淮之。

她说:“我开车送你去医院。”

“不去医院好不好?去你那休息会。”

“我那不方便。”

明显拒绝的意味。

贺言郁心底冷笑,面上却放软神情,他握着安棠手腕的手下移,埋入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紧扣。

他拉着安棠的手,轻轻摇了摇,此刻,无论是神情,还是语气,亦或者动作,都像极了温淮之。

“棠棠,求你了。”

精明的商人知道该如何利用优势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安棠的神情恍惚了瞬,半是清醒,半是堕落,她撇开眼,“走吧。”

贺言郁落后她半步,闻言,面上并没有太多表情,相反,先前隐藏在眼底的阴鸷渗人又重新浮现。

*

安棠载着贺言郁回到复式楼,这是一栋独居的小洋房,有三层楼,第三楼划为两个部分,一部分用来做温淮之的练舞室,一部分用来做花室。

这是贺言郁第一次踏进这里,装潢温馨,布置也很用心,一看就知道这个家的主人花了很多心思。

他知道,这是安棠和温淮之同居时住的地方。

安棠用测温仪给贺言郁量体温,三十九度八,她说:“你还是去医院吧,烧傻了我可不负责。”

“可以上楼躺会吗?”

家里二楼都是房间,撇开温淮之和她的卧室,一共还剩三间。

“除了左面尽头那间房不能进,其他都可以。”安棠看着他那张略带病弱的脸,想起温淮之重病苏醒后也是这样,他总是很虚弱,带着一股破碎感,就像瓷娃娃一样。

她难得好心关怀贺言郁:“你先去休息会吧,我出去给你买点退烧药。”

贺言郁眼睫轻扇,修长如玉的手指动了动,他垂眸,掩住晦暗的眸色,“好。”

安棠看了他一眼,只觉得贺言郁有些奇怪,她没有多想,拿起钥匙离开。

在她转身的刹那,贺言郁咻地抬眸,那双深邃的眼眸藏了太多复杂的情绪。

她总是这样,给他不合时宜又恰到好处的温情。

他不会再对安棠心软了。

绝不。

*

安棠徒步去药店拿了退烧药,回来的时候,一楼静悄悄的。

她拎着袋子上楼,挨个敲门进屋,找遍所有的屋子都没有看到贺言郁的身影。

她站在长廊上,头顶是橘黄的暖光,安棠抿着唇,抬眸锁定最后一间屋子——

那是温淮之的卧室。

一种不知名的怒火从心底蹿起,安棠脸色冷厉,这次连门都懒得敲,直接拧开进屋。

屋子里又静又黑,窗帘也被合拢,衬得室内逼仄沉闷。

安棠抬手准备开灯,手腕却被一股大力擒住,她被抵在墙面上,手中拎的退烧药“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成了这寂静室内唯一的声响。

熟悉的气息逼近,松雪般的冷香夹杂一丝滚烫,很矛盾,却也更加危险。

安棠被擒制得动弹不得,于黑暗中怒视面前高大的身影,“贺言郁,你又在发什么疯?放开我!”

然而,所有的质问、挣扎、愤怒,最后都化为天旋地转。

安棠被扔在柔软的床上,一具极有压迫感的身躯覆过来,她的手腕被禁锢,直接压过头顶。

这种被掌控的感觉太熟悉了,安棠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贺言郁,有话咱们好好说,你先放开我。”

“你为什么在发抖?”贺言郁轻轻笑出声,俯身在她耳畔呢喃:“安棠,你是不是在害怕。”

“你在害怕什么呢?我们又不是第一次做。”

他的语气有些苦恼,好似想不通,但很快又换上轻松诡异的语调。

安棠感觉他说话时,喷洒在耳旁的气息,就像吐着信子的毒蛇。

黏腻、恶心。

“你是不是觉得和我在温淮之的卧室做,让你感觉难堪?”

“你是不是觉得对不起他,嗯?”

“别说了!”安棠心跳如鼓,那种涌上心头的耻辱让她情绪波动很大。

贺言郁笑得更开心,就像一个疯子,他抵着安棠,带着凉意的吻落到她的颈侧。

“安棠,你还记得你以前是如何跟我纠缠,又是如何跟我在床上滚落的吗?咱们要不要再好好回忆一下,就在这怎么样?温淮之的卧室,温淮之的床,你觉得呢?”

安棠疯,也只是在病发的时候,可贺言郁的疯不同,对于他的思维和为人,根本不能用正常人的目光去衡量。

“你敢!”安棠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我为什么不敢?”

贺言郁冷笑,连带着吻滑到她的锁骨。

“我对你掏心掏肺,最后换来的是什么?是你的狼心狗肺、是你一次又一次对我的践踏,安棠,你根本就没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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