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白山茶(15)
心中所想被想的那个人说了出来,程渡舟心里突然涌入一股无法言说的欣喜和触动,已经很少有人能明白他的内心了,他不由得郑重地接受他的意见。
程渡舟莞尔一笑:“好。”
--------------------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时学长就出来了~
第7章
自从回到北京后,时韫裕身上紧绷的那根弦稍微松了一点,院长爱惜人才,曾经多次劝导他适当放松身心,可时韫裕就是没有当回事儿,牟足了劲工作。
“怎么回事?见着了你的小女友?”不同科室相遇时,辛蛮总是打趣时韫裕,他是妇产科的医生,上岗比较早,即使这样,年纪还是比时韫裕大了三岁。
时韫裕没说话,辛蛮继续笑道:“让我们医院的小护士知道了,不知道要掉多少眼泪。”
“你很闲吗?”时韫裕挑眉,字里行间有不明的情绪。
“不是,你俩还没摊牌?”辛蛮看他这幅样子,大致猜到了什么,一只手搭上时韫裕,脸上是满满的嫌弃,“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上啊!”
时韫裕不急不慢地把他的手拿下,一改平时温和有礼的形象,不悦地皱了皱眉头,道:“我觉得你值班表还是安排得太少了,待会儿我就和你们主任说明一下。”
“时主任!”辛蛮讨好地冲他笑了笑。
时韫裕瞥了他一眼,走远了。
他从小到大就是天之骄子,祖上是医学世家,父亲经营着一家国内最大的制药企业,时韫裕便耳濡目染、早早踏上了医生这条路。父母教育他要以礼待人,不可自负自大,他的确做到了,每一位患者和身边相处的人都在称赞他的品格与格局。
他从未告知过其他人他的家庭背景,他便一直是那个受人尊敬的时医生。这样遥不可及的人,所有人都认为他一定会娶一位优雅睿智的完美女性,增加他优秀的履历。
不过很可惜,他此生不打算娶妻。
时韫裕翻了翻近几次的会议记录,心里仿佛有一团乱麻,困扰得他死死的。
下午下班后,他脱掉白大褂,发现手机上有了好几条信息,都是父母那边让他回老宅吃饭的信息,无非就是给他介绍什么“名门闺秀”。他轻轻垂眸,按黑了屏幕。
时韫裕只记得他在锦桉大学毕业后,曾在锦桉市第一人民医院学习过两个月,期间认识了岑颂和岑胤。
某一天,他因为院里有事而回校一趟,后来回医院时,刚好遥遥看见了岑颂,后者虽然才十四岁,但嘴甜乖巧,跟护士姐姐们打得火热,大家都喜欢这个活泼娇俏的小姑娘。
少女热心无比,主动帮几个嘴馋的小护士买雪糕,面颊被太阳醺得微红,下一秒因为几个人的谈话气得满脸通红。
“我靠,有什么了不起的?那些教授是疯了吗?不就早上了几年学吗?至于一个个跟条哈巴狗一样吗?”
“那个时韫裕长得一副小白脸,他妈的拽给谁看啊?就他严谨,他这么牛逼怎么不得个诺贝尔啊?”
时韫裕记得,这是同他一起来的实习生,不过他曾经因为他们的临床态度不佳而着重批评了几句,没想到这几个人还是很不服气。
“你们几个说谁呢!”岑颂喊住他们,眼底的火呼之欲出。
“你谁啊?”他们转过身,一看是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略有缓和。
岑颂听到“时韫裕”的名字就藏不住情绪,恶狠狠地瞪着他们:“你们出门没刷牙吗?嘴这么脏!”
“艹,你他妈谁啊?”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脾气一个比一个爆。
“九年义务教育就是这么教你们的吗?一群脑子比草履虫还简单的败类!你们是用氨水漱的口吗?一群尿嘧啶碱基被安在DNA上、胸腺嘧啶碱基被安在RNA的基因畸形儿童!”
岑颂噼里啪啦骂完,看到对方脸都绿了,偏偏说不出话,显然是气坏了。
空气似乎凝结了一秒,时韫裕绷着嘴角,想笑不敢笑:“······”
不知何时,来拿雪糕的小护士连忙过来,阻止这场战争:“各位,这我们院长的女儿,你们可别欺负她啊。”
几人面色一僵,自认倒霉地走了。
时韫裕一时间怔愣在原地,觉得这种感觉很奇特。
从小父母告诫过他绝对不能说脏话,必须时刻保持良好的素养,但是,头一次听到这种稍微偏激的维护方式,他竟然也没有那么排斥。
他轻笑一声,绕开走了。
后来他接到了美国顶尖医学院的offer,按理说这是很好的事情,可他担心的另有其他,外婆在锦桉一个人,他放心不下,还是想留在锦桉大学读研读博。
可是父母强硬地命令他去更好的医学院,实习医院的院长在劝他,教授也在劝他,就连外婆也在软硬兼施地推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