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民情敌(52)
后来她才明白,他只是不喜欢她这个人,与她是什么样无关。
但可能是舔狗舔到最后已经成为习惯,尽管认清了这个现实,顾梦还是会习惯性地去对他好,满足他的任何要求,帮他洗校服,替他跑步,给他做作业,甚至陪他演戏来挡那些无穷无尽的桃花债……
其实这些事都可以让别人来做,但是只要他开了口,她就一定会答应,并且每件事都做到最好,几乎是他身边随传随到的存在。
她没办法拒绝他的要求,就像这次,明明知道他没受伤甚至可能只是为了报复她先提离婚扫了他的面子,但她还是应下了,陪着他做完检查,照他的要求让他住了这间病房,也给他送了三天的饭。
但这是最后一次了,人总是要有底线的。
当时离婚虽然因为顾梦选择了净身出户所以财产分割得很清楚没有利益纠葛,但是,终归是不太心平气和的,他明显是有点被她激怒,结婚的时候草率,最后搞得两个人像是赌气闹变扭。
这不是顾梦想要的结果,她是认认真真冷静思考之后做出的决定,也希望他能是一样的,上次没能如愿,这次正好是个机会,过去这么久了总该冷静下来了。
顾梦象征性地敲了敲门,推开门走进去。
这是个单人豪华病房,基本的家具一应俱全,男人坐在靠窗边的沙发上,微低着头像是在看什么文件,灯光洒下来,勾勒出冷淡精致的侧脸轮廓,他穿了件浅灰色的毛衣,像年少时第一次见面的那样。
可这么多年过去,早就物是人非了。
听见动静,男人抬起头来,灯光在无框眼镜上一闪而过,镜片后那双眼睛漆黑暗沉。
“来了。”
他的声音有些低哑,听起来像是感冒了。
顾梦回过神,握着门把的手松了松,淡淡应了一声,走进病房。
贺之舟没动,看着她慢慢走过来,停在自己面前的桌子边,然后把保温饭盒放下,大概是太冷的缘故,端饭盒的手有些发红。
“你要喝的汤。”
她的声音听上去和记忆里好像没什么不同,可好像又有哪里不一样。
贺之舟瞥了眼饭盒里的东西,再抬起眼,盯着她:“我说的是,你炖的山药龙骨汤。”
顾梦和他对视,一脸波澜不惊的样子,声音也没什么起伏:“我家里已经很久不开火了,这家店我平常经常吃,味道不错,也很干净。”
贺之舟没说话。
顾梦把手插|进口袋里,平静地跟他说着她早就准备好的话:“贺先生,之前我不小心碰到了您的车,保险公司已经理赔了,但是您说不舒服,我也陪您在医院做完了检查,虽然没什么问题,但考虑到您——”
她停了一下,轻微地耸了下肩膀,“平常身体比较金贵?也同意了让您在医院里住几天,并且按您的要求每天给您送饭,于情于理,我觉得我做的都已经足够了,所以——等会儿我会去把医药费都结清,如果有必要,您可以再去做一次全身检查,虽然可能查不出什么。我知道您的时间也很宝贵,我也是,我也需要工作,所以,明天……”
“打算撇清关系?”
贺之舟打断她。
顾梦看着他,沉默几秒后,不打算再绕弯子:“我们本来就没什么关系了,如果说我撞了你的车,该赔的我都赔了,你提出的要求我都答应了。你知道的,我本来不需要这么做。”
贺之舟放下文件,向后靠近沙发里:“但你还是这么做了不是吗?”
以这个一站一坐的姿势差异,顾梦是俯视着他的,但是他却更有一种掌控全局的姿态。他总是这样,习惯控制一切,压制着她,总是有一种莫名的优越和傲慢。
她过去心甘情愿被他这么压制着,凡事以他为先让他主导,他就真的以为她是心底里把自己当做了他的附属,以为她生来就是要尊崇他的,
其实怎么可能有谁生来就是要对谁百依百顺,那只是因为她爱他,爱到没了自我。
但现在不是了。
顾梦垂下目光直视着他的眼睛,淡淡道:“是的,出于我的良心,也算是对自己开车分心的惩罚,吃一堑长一智。”
时间像是被按了暂停键,空气陷入凝滞,两个人对视着,如同一场无声的对峙,贺之舟一直盯着女人那双深棕色的眼睛,不知道怎么的,他突然有种挫败感,她看他的眼神,再也不是过去那样了。
“闹了这么久。”他的喉结滚了滚,像是很艰难才说出这样的话,“该回去了吧。”
对于贺之舟而言,这已经算是他能做到的最大限度的退让,甚至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么去近乎请求地对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