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淋了雨(160)
她一颗脑袋钻进去,笑嘻嘻地对祝矜说:“姐,你放心吧,我肯定不会和澜妈打小报告的。”
祝矜笑起来,说:“我谢谢您嘞,快走吧,军训记得涂防晒,多喝水,藿香正气水什么的我都给你备好了,在那个小盒子里。”
“知道啦知道啦。”她又挥了挥手,然后转身离开。
祝矜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
“怎么了?”邬淮清问。
“有点儿想起我上大学的时候。”她说。
邬淮清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敲了敲车窗的边沿,道:“听说你那会儿闹独立,不让家长送?”
“对呀,我自己一个人去的。”那段时间张澜和祝思俭都忙,本来祝羲泽要陪着她去,也被她拒绝了,坚持要自己一个人过去。
祝羲泽只好联系了自己在上海的朋友,去机场接她。
谁知那人找错了口,祝矜下飞机后也没联系上他,便一个人离开了。
那段时间,她极度渴望长大和独立。
极度想要逃离熟悉的环境,她不要再留在北京,不要再被管束。
也不要,再见到邬淮清。
邬淮清忽然轻笑了一声:“一个人也挺好,祝浓浓,你比别人想象的要勇敢。”
祝矜不知他为何突然这么说,也不知道这句夸奖是真心还是假意,她顺着说:“那是。”
“不过以后,你想一个人都不行。”
“为什么?”
他专注地看着她:“因为我会一直缠着你。”
说着,他勾住她的手指。
祝矜听着突然而来的情话,不由自主翘起唇角,没想到他明明以前那么冷淡的性子,现在却反差这么大。
莫名有点儿反差萌。
“我送你回公司?”她问。
邬淮清偏头看着她,说:“我今天不回公司。”
“那你去哪儿呀?”
“回家。”
“工作忙完啦?那正好,我和你一块回去,看看Money。”
“不是回我那儿,是回去看我妈妈。”他说。
“哦。”祝矜忽然沉默起来。
自从邬家搬家之后,她还没去过他们的新房子,除了大体位置以外,她不知道具体在哪儿。
只能凭着笼统的印象往前开。
邬淮清看着路,猜出她不知道位置,于是念了一条街道的名字,然后说:“就在隆育小学那片儿。”
“怎么搬到了那儿,闹腾,还贵。”祝矜说道。
隆育是区里许多家长撞破了脑袋也要上的牛小,因为学区房的缘故,房价高得离谱,关键都是老房子。
也是今年学区房的新政策颁布后,价格才有所下滑。
“我爷爷的房子,我爸小时候住那儿,有感情,就又搬回了那儿。”
“哦。”她点点头。
说起来,邬淮清算是个南北混合体。
怪不得智商这么高。
中午的太阳很大,祝矜戴着墨镜,把车子一路向前开着,明明是送邬淮清回家,她却莫名紧张起来,手心里都浸出了一层细汗。
车上放的是一首日本乐队的歌,《S》,很好听。
她跟着哼起来。
二十分钟的车程,硬生生拖了四十分钟才到。
连她自己都说不清在惧怕什么。
到了邬淮清家小区门口的时候,祝矜停下车,转头看他说:“你要不要走进去,我就不进了,里边看起来不好调头。”
“行。”邬淮清知道她在找借口。
祝矜隔着车窗往小区里看。
邬淮清正在解安全带,看到她的模样,忍不住逗她:“要不要跟我进来,我带你逛一逛?”
祝矜连忙摇头。
这个小区是国内很有名的一家地产公司建的,但开发时间较早,现在从外边看去,已经有些旧了。
对面是一个公园,人工湖的水面在午后的阳光下,泛着粼粼的波光。旁边有卖菠萝和桃子的推车,削好皮黄澄澄的菠萝,配着头顶的绿色鲜艳又明亮。
邬淮清解开了安全带,要下车的时候,他忽然动作一顿,然后转过身子,猝不及防地吻上祝矜的唇。
阳光热烈地照着他们,祝矜耳垂上戴着珐琅材质的火炬耳环,在光下热腾腾又艳丽,不住地摇晃着。
晃进邬淮清的眼底,直至心底。
他捏住她的下巴,另一只手轻巧地拨开她的上衣。她今天穿的是分体式的裙子,更给了他可乘之机。
他在她腰间温柔地抚弄着,唇上的力道却霸道又暴烈。
这段时间,他忙着矿产公司的事儿,还有季家的事儿,两个人的见面时间急剧缩减。
祝矜的后脑勺被他另一只手牵制着,她主动地仰起头,配合地回吻着他。
车内空调的风持续吹着,可热意仍旧从后颈处氤氲开来,化为不流动的固液混合物,在两人之间凝滞胶着,就像夏日将化未化的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