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为何那样(199)
裴远时喘息了片刻,才道:“就是很怕。”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从胸腔中传来,闷闷地震,清清觉得很有意思。
她懒洋洋地说:“你就是信不过我。”语调微微上扬,带着点嗔怪。
裴远时停在她腰间的手便顿了一下,他仰面看着天,喃喃说:“我怎么会信不过师姐,只是总会慌张……”
清清瞧着他修长的脖颈,松散衣领间的喉结随着他说话,在微微地颤动。
她忍不住伸手摸了上去,她早就想摸这里了。
触碰到的一瞬间,身下的躯体骤然僵硬,她听见少年说:“师姐想干什么?”
他一说话,喉结酥酥麻麻地又在震颤,清清觉得好玩极了,她催促她:“再多说一点。”
裴远时看出了她的意图,却不再配合,抿紧了唇不说话。
“说呀,怎么这么小气。”清清用指尖轻轻摩挲着,又催他。
裴远时依旧一声不吭,但忍不住吞咽了一下。
于是喉结也跟着上下动,清清赞叹一声:“好厉害。”
她用手臂支撑起身子,又去瞧方才发现的红痣,却看到他耳尖泛着潮红,明明刚才还不是这样的。
她的手指从脖颈移到耳垂,轻轻地点在那上面:“你这里——”
“有一颗痣,”清清俯下身,恶作剧般地往那殷红一点上吐气,“你知道吗?”
耳边传来少年压抑着的喘息,她愉快地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口——
本就染上潮红的耳尖顿时更红了,环着她腰身的手臂猛然收紧。清清突然想起了什么:“我们今天打赌,我赢了,你还记得罢?”
“彩头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要求,现在我要兑现了。”
她又撑起来,同那双湿而亮的黑色眼眸对视,她红着脸,偷偷地说:“你让我亲一口……那里,好不好?”
裴远时的眼神立即就更深了些,他哑声道:“哪里?”
“就是这儿……”她指着他脖颈间的凸起,生怕他不答应,又补充道,“彩头可是你自己提出来的,要说话算话。”
见对方没有反应,她软声央求道:“就一下,给我亲一亲,我好早就想亲了。”
“有多早?”裴远时关注点却是这个。
“很早很早。”清清别过眼,胡乱敷衍道。
“师姐早早地就想轻薄我了。”他叹了一声。
“是又怎么样!”清清恼道,“我现在同你商量,你不要不识抬举。”
她放完狠话,也不管对方反应如何,低下头,翻开他的衣领,朝着那处喉结轻咬了上去。
“嘶——”头顶传来小声的抱怨,“不是说亲吗?”
“我就管这个叫亲!”
清清嗅着清爽干净的皂角味,又啃了好几下,每一下,都能听到少年低低地闷哼。
她食髓知味,又在他脖颈的其他位置流连,一连吮吸出好几个红印,才又抬起头,却不知怎的,突然不敢看他。
“师姐亲够了吗?”
清清咂咂嘴:“还行。”
“那休息一会儿罢,之前这么困了。”
清清胡乱点头,他们正在一处凉爽山壁下面,阴凉又干净。她枕着裴远时的臂弯,又打了一个哈欠,竟真的很快地睡着了。
她做了许多梦。
一会儿是师父变成太白金星,突然从天而降来接她,要带她去天上享福。
一会儿是萧子熠,他同她比试道术,结果她怎么都比不过,在梦里急得要哭出来。
一会儿又是师弟,他用她最受不了的声音一遍遍唤她的名字,而不是叫师姐……她明明该斥责他目无尊长,心却砰砰跳,怎么都凶不起来。
最后一个梦她做得最长,长到醒来以后,看着深蓝色的天幕,久久没能回过神。
“我是不是看错了?”她梦呓一般说,“星星怎么会从天上掉下来?”
裴远时揉了揉她的发:“没有看错,那是流萤。”
山坑在夜幕中只剩一个巨大的轮廓,其间星星点点,静静漂浮着青绿色的荧光,如繁星坠落,又如烟火闪烁。
没想到,误打误撞停留了这么久,竟能看到如此动人的景象。
清清脑子还有些不清醒,她靠在身边少年的怀中,愣愣地看着闪烁的光点。它们藏匿在草叶里,漂浮在半空中,宁静而温柔。
有夜风轻轻地吹,蟋蟀不知在何处鸣叫声声,清清往裴远时怀里拱了拱,满足地叹了一口气。
“我好喜欢现在,我希望它永远不要过去。”她有些怅然。
“可以更喜欢一点。”裴远时低声说。
他抬起她的下巴,缓慢地靠近,轻轻触碰到,而后温柔又坚定地,深深地吻了上去。
没有试探太久,他们都很明白彼此现在想要什么,舌尖轻扫过唇齿,又流连在最温软甜蜜的地方,一切都理所当然,连喘息的节奏也默契地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