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姝瞳仿佛一直没听见她靠近的声音。猛然回头神色有几分惊诧，“你，你是……”

“不三不四的人。”白落惜故作自嘲道。

瞥了眼沙滩，她眸光扫过一丝嫌弃，但还是靠着李姝瞳坐下。

李姝瞳在她来之前已经喝了好几罐，脸颊微微泛红。却还是浑身警惕地躲开了白落惜。

“你瞧不起我没关系，但是一个女孩子大晚上喝的烂醉，在这种地方可能会出事。”白落惜掩饰住眼眸中的一丝怒意，柔声道，“尤其是你这样的身份。”

李姝瞳呆愣了一下，下意识解释道：“不，不是瞧不起。”

她只是习惯了，跟随厉成衍的每一个决定。

从小到大厉成衍总是最有主见的，他聪明敏锐，能轻易看穿不怀好心的人。也能容易地做出每一个抉择，李姝瞳安心地跟在他身后，走他确定过的每一条路。

“而且也没有人会管我。”李姝瞳下巴搁在膝盖上，双手环抱着小腿。整个人蜷缩起来小小的一团，看起来有几分惹人怜爱，“是我自己偏要来的。”

白落惜伸出手搭在她肩膀上，李姝瞳瞬间就像是受了惊的兔子，眼睛微红盯着白落惜，“你。你不是好人。”

“厉成衍是这么说我的吗？”白落惜从善如流地收回手，眼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眼前这只小白兔，看来一直被保护的很好啊。

李姝瞳摇了摇头，厉成衍惯来不会背后议论人。一来他瞧不起这种行为，二来他眼高于顶，能瞧上的人少之又少。

但从小到大被他厌恶过的人无一例外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虽然眼前的白落惜看起来并不像是那种小人。

“爱情果然使人盲目，就算是厉成衍也不例外。”白落惜勾起嘴角，长叹一声。

李姝瞳愣了一下。“你这是什么意思？衍哥从来不会……”

“以前不会而已。”白落惜稍稍强势地打断她的话，转头看着她的目光锋利如刃，吓得李姝瞳往后缩了缩，只觉得眼前这个人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

白落惜红唇勾起，口吻中带着几分愤怒，“我和他并没有见面几次，但他却对我的评价相当低。其中的原因当然是路小优，她通过某些话语或者行为让厉成衍认为我是个相当不堪的人。”

李姝瞳怔怔地看着她，月光照的白落惜脸上并无一丝破绽。

但她潜意识里总觉得路小优并不是这样的人。而且她也这么说了，“小优姐她不会的。”

“我认识她五年了，你难道比我更了解她吗？”白落惜脸上露出一丝自嘲，她拿起一罐啤酒往嘴里送去，“就算是了解有什么用，她的手段我根本及不上半点。”

一罐啤酒被她喝干。白落惜还狠狠地捏的啤酒罐瘪下去才作罢。

李姝瞳惊讶之下，酒已经醒了。她懵懵懂懂地看着白落惜，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伸手去安慰她，“你，你怎么了？”

“你怎么样，我不就怎么样吗？”白落惜苦笑一声，眼眸中覆上一层水膜，仿佛下一刻泪水就要掉下来。

白落惜的目光过于锐利，仿佛一把刀不偏不倚地插中她的痛处。李姝瞳张口就想要反驳。但是满口的苦涩以及一种奇怪的感觉让她一时间开不了口。

“我们求而不得的东西却是别人可以随意舍弃的。”白落惜直直地看着她，目光恍若手术刀，挑开表层。露出血淋淋的伤口，“她一次次把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就算是不爱也要牢牢的掌控着。”

“我和夜寒青梅竹马。只不过分离了一时半会她就引诱了夜寒。倘若只是这样，我还可以祝她们幸福。可路小优根本没有安定的心，她就是一只花蝴蝶，无时无刻不想吸引别人的注意。”

“夜寒被她抛在国内四年，是我陪着他走出阴影。明明我们之间就快走到那一步了，可路小优又横插一刀。”

李姝瞳怔怔地看着她，半响才抬起手轻轻碰了碰白落惜的脸颊。

微凉的泪水刺的她手指微疼，莫名的她感觉自己就是白落惜。路小优没有出现之前，人人都说她和厉成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甚至连她自己都相信从未对任何女人展现出一丝半点兴趣的厉成衍就是在等着她长大。

“就算她不要的，也不肯放手。”白落惜眸光暗淡，霎时间身上高雅的气质统统消散。

此刻她仅仅只是一个失意者。

李姝瞳抿了抿唇。脑海里闪过厉天朗憔悴的脸颊，“可能都是误会吧，小优姐，她不会的。”

“你还太年轻。”白落惜看着她犹疑的神色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等你浪费了几年时光才会明白，她的手段究竟有多厉害。”

一颗怀疑的种子只要被埋下。总有一天会长成参天巨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