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啦小狗(26)
邓谆握着把手,很享受坐在爱车上的感觉:“我要搬家,还有些东西。刚好看中了一套还挺喜欢、又离地铁站近的公寓。”正好从宿舍搬出去。
廖茗觉突然激动起来:“哦哦哦!东西多吗?你早说嘛!”
邓谆很困惑:“什么?”
“我也去!你早说我就叫我朋友也一起来了,”她义正辞严,仿佛自己说的是什么每个人都必须知道的规章法则,“搬家这种麻烦事,就是要叫朋友帮忙啊!”
“不,不用。”
“那怎么行!”
廖茗觉毫无自知的是,当她迫切想别人答应什么,身体就会无意识做出相应情感的动作。比如这一刻,她正抱紧了他的腰。说实话,刚坐上来时这么做,邓谆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毕竟同乘交通工具的人都多少迫不得已,他又不是发情的猴子。但她这么卖力,身体贴住背的程度就有些过了。尤其他还知道,她肯定不是故意的。
他没能拗过她。
当时境况不允许他继续婆婆妈妈是一个原因。
更重要的是——
回到练习生宿舍,总会有那么一些人刚好没有兼职和课程。曾经从这里离开的人很多,但邓谆,或者说邓卓恩又不一样。
毋庸置疑,他的练习时长久得太罕见了,J3创立前就进入了前身的其他公司,勤勤恳恳、努力工作直到今日。营业一套、私生活一套的个性不算讨喜,身为练习生却能拿到资源引来争议和嫉恨。事到如今,最关键的是,他的下场几乎昭告所有同事一个事实——努力是没有用的。
第一次得到出道机会是在14岁,本来也有其他公司在推行青少年组合,甚至获得了成功。但政策的风声来得突然,说是有违未成年人保护法,因而告吹。
第二次是18岁,已经成年,也做好了准备。结果策划离职,新任PD来自国外,资历深,成绩好,很有话语权,看了半天,觉得组合ace更适合给另一名成员,想把他塞去和别人同做舞担。他主动请辞。
大家都看着。
公司里的人都看着他一路走来。事关盈利,会随便谈感情。说得上话的有,闹过矛盾的也有。他们从不亲近他,只远远看着,就像旁观一件瓷器从练泥、制坯、削面、刻花到上釉,却走不到烧窑那一步。他们热衷于看他。
邓谆用膝盖也能想到,估计每个练习生的小团体都议论过他。
上楼的时候,他让廖茗觉在楼下等:“我们约定过了,不能让异性进去。这边只有练习生住,应该没什么人盯。”
廖茗觉点点头,但还是就自己纳闷的一点开口:“盯什么?”
邓谆这才想起,廖茗觉至今还搞不清他是干什么的。其实他没刻意隐瞒,处处是线索,但显然,才从老家搬来没多久,往常的生活认知终究限制她想象。又或者,她本身不是什么爱挖人隐私的人。
他舒了一口气,没有回答,径自上楼。走在昏暗的楼梯间里,有那么短暂的半秒钟,他意识到自己大概只是不想一个人回宿舍。
宿舍门敞开,他们不走出来,只坐在床上看他。邓谆兀自穿越目光,该干嘛干嘛。正在收床铺,手机铃响,打开来,他看到社交账号的好友申请。偶尔也有这样的人,谈不上是他的私生,可能只是追星其他人的同时顺便扶贫养养墙头。
不知道是谁的粉丝的女性借好友申请发来信息:“你离开J3了?”
之前她还会同样的方式来问“吃了饭没有”、“看到你进公司了”、“不加个好友吗”之类的信息。说不清是怎么想的,或许也算是为练习生涯划清界限,邓谆动动手指,通过了申请。
他回复:“对。”
对面说:“之后去哪个公司?做做自媒体也不错啊。需要帮忙的话,其实我有认识的经纪人。熬了这么多年,你得越挫越勇,继续努力啊。反正你有那么好的条件垫底,没必要退。”
他站在收拾的旅行包旁,停顿片刻,发送给她这样的消息:“我不干这行了。”
只说明放弃,却不谈将来。这就是他告一段落的方式。邓谆把对方拉入黑名单,将打包好的东西拎出去。
一开始到底是为了什么踏上这条路的来着?妈妈已经收到了消息,气得当时就来公司对峙,但不知制作人说了什么,最后她又回去了。好不容易来一次,跟儿子一面都没见。
他走在昏暗狭窄的楼道里。
继续再这条路上追求梦想的孩子们都在背后目送他。
邓谆往前走,把邓卓恩这个名字留在这栋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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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茗觉在楼下等待,纠结到底要不要脱头盔比较好。戴上时有点费力,但现在一直顶着又很重。主要她不知道等的人什么时候回来,所以不敢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