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礼昌皱着眉头呵斥道：“做什么！好好说话，别耍脾气！”

丁灿芳哼唧了一声，放下筷子，起身走了。

顾礼昌抬起饭碗继续吃饭，状似不经意地问顾思嘉：“手机也不是非要有的是吧？”

顾思嘉扒着饭，“嗯”着做了回应。顾明宇见状，消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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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梦见初一的时候，宇宇霸占她的泰迪熊不肯放手。她也不肯放，坚持要把玩偶留在身边。宇宇一直在哭，一直在哭。丁灿芳在一旁冷眼旁观，奶奶过来说：“思嘉，你就把熊给你弟弟玩几天，你做姐姐的，就不能让着点弟弟？”

她什么都让过了，连靠窗的床都让给了弟弟，这个泰迪玩偶，她实在不能让啊。她朦胧着泪眼说：“奶奶，这是我妈妈留给我的，唯一一个东西了。”说完，她忍不住地抽泣起来。

丁灿芳冷笑一声，上前来拉住宇宇，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泰迪熊，不顾儿子的哭喊，将泰迪熊扔在靠里的那张床上。

丁灿芳抱着宇宇出去了，前后脚的工夫，顾礼昌进来了。

不知何时，泰迪熊被她紧紧抱在怀里。

顾礼昌粗暴地从她怀里夺过泰迪熊，怒吼道：“不就是个娃娃，扔垃圾桶里！谁都别玩了！”

丁灿芳倚在门口嗑瓜子，对着她笑道：“你妈妈不要你了，这泰迪熊也不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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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思嘉半夜醒过来，脸颊上湿湿的。

梦里的时间线有些混乱，但都是确确实实发生过的事情。

不过，丁灿芳并没有来嘲笑她，这段时间线的先后顺序是错的。是那天顾礼昌下班回到家，顾思嘉听到他与丁灿芳的争吵，丁灿芳声嘶力竭地喊：“你忘不了她是不是！那女人宁可去死也不要你，你还忘不了是不是！好！离婚！明天就离！”

然后，顾礼昌就面色铁青地冲进顾思嘉与顾明宇姐弟的房间，不容分说地从她手中抢走了那只泰迪熊。

她再也没有见过这只浅棕色的抹花绒泰迪公仔。

宇宇的呼噜声从隔壁床传过来，规律，不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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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午饭过后，顾思嘉背起书包坐上顾礼昌的摩托车后座。

这年头村里不少家庭都买了小轿车，今年七月份的时候顾礼昌也想买一辆来开。他与丁灿芳在房里商量，说是隔壁老刘家和老徐家都早买了，买了车以后接送孩子也方便。丁灿芳翻过身背对着他，说：“宇宇还小，又没去城里读书，走到镇上的小学就十来分钟，还用不着你接送。睡了。”

顾礼昌就没再提过，依旧骑着陈旧的摩托。

到了市中心的数码街，顾礼昌带着顾思嘉走进一家挂着“中国移动”蓝色牌子的手机店。中年阿姨导购问了他们的心理价位，顾礼昌说：“五六百吧，小孩子在学校打电话用，不用太好。”

导购推荐了三款手机，一款黑莓，两款酷派。价格分别是588，888与1288。父女二人挑手机时，店里来了一个初中生模样的小男孩，听对话是密码忘记了。

一个年轻的导购嘻笑着问年长的中年阿姨导购：“胡姐，他设了很多密码，解不开了怎么办？”

中年阿姨走过去，叱责了小男孩几句，嘴里说着：“你设这么多密码干什么，好玩啊？”“下次解不开，看你怎么办！身份证带了吗？”小路，你拿着他家长的身份证，去帮他解一下。”

导购回来后，顾礼昌笑道：“你好好跟他说啊，这么凶，小孩子要吓到的。”

阿姨笑着说：“小男孩皮，不懂事，就该吓唬吓唬。你们看好要买哪个了吗？对了，现在有个手机套餐，一个月18块，包含10条短信和20兆流量，学生用正好。”

最后顾礼昌买下了888的那款酷派按键手机，顾思嘉在导购的引导下选了手机号。买好手机后，顾礼昌带着她到附近一家连锁超市买了箱纯牛奶，称了一斤的王子饼干。

摩托开到冷清的校门口。

现在才下午两点钟，四五点才是返校高峰。

顾礼昌说：“爸爸就不送你进去了，思嘉，好好加油。”

回到寝室后，顾思嘉赶紧掏出手机，输了一遍密码解锁，还好，密码是对的。一路上，她总担心密码记错了，到时候要麻烦爸爸再带她去一次，这就太不好了。

时间还早，顾思嘉简单收拾完，就坐在倚在上玩手机。手机里有一本小说，讲的是一个离婚律师的爱情故事，没有标注作者名。

顾思嘉看得太入神，以至于都忽略了时间的流逝，直到吴纤回寝室，朝她笑道：“呀，顾思嘉，你买手机啦！”吴纤凑过去，看了眼屏幕，“在看小说啊？”

顾思嘉笑了笑，抬起头说：“是啊，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