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日常过成剧本杀+番外(64)
“不过,倒也不用觉得那个大学生有什么可怜。”涵涵嘀咕道,“陈陈大学时也没拿贫困补助,一到周末打工打得飞起。不是名额被占用了,也不是不好意思申请,他就是觉得自己身体好,养得了自己,不如把宝贵的名额让给更需要的人——结果他发现有些家境富裕的人反而申请了贫困补助,于是对那些人是不论男女、不分场合挨着个儿地骂。
我跟他一个大学,但不是一个专业——他是学历史的,我是学新媒体的——但就是因为那顿骂他在我们大学出了名。再加上他长得惹眼,当时还特立独行地留了个小辫子,所以我老早就知道他这个人。后来我在上家公司时组织面试,看到了他投的简历,几乎想给他当场免试。不为别的,就为他干了我想干但没敢干的事儿,让我见识了一把现代版的义士。
所以我从来也没打算劝他改变自己的行事作风。真的,他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社会还是需要他这种人的——至少他在学校那几年,全校要不是真有经济困难的谁敢申请贫困补助啊。
你也不用太担心,这事情就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他当初骂了那些占用补助的富家子弟,在学校时被针对,在出了学校后就碰上了我这种愿意给他免试的上司。现在他想让那些乌烟瘴气的人不得安生,保不准日后有的是他的好处。
所以说啊,也别觉得那个大学生的人生是被陈陈毁了。学美术读到大学可不便宜呢,经济上想必也没困难到绝境的地步。明明有很多合乎法律和道德的方式可以解决问题,他偏偏选了一条最‘轻松’的路,实在是太没志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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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陈先生说得不假。第二天午饭时,我就听见了他所说的“更走形的版本”。
说他确实是陷入了两夫妻之间的纠纷,但那不过是场误会——因为他本人其实是个gay,涵涵当时下去帮他解围,也是因为他俩本就不是普通朋友关系。
我一口饭险些喷出来,这回我是真没忍住:“额……请问这个故事有什么依据吗?”
隔壁桌聊得正high,见我突然插嘴都是一愣。
虽然我在十八楼办公不久,而且一直也没什么存在感,但还是有人记起我是那个天天趴在涵涵桌边吭哧吭哧码字的公众号运营。
于是立刻有人打马虎眼道:“没有啦没有啦,哈哈哈,吃着饭开个玩笑嘛,谁也没当真——我吃完了,我先回工位睡午觉了哈。”
然后很快,隔壁桌就走完了,剩我自个儿在那细嚼慢咽。
虽然涵涵让我别担心,说什么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可我是真没看出这福气在哪。
下午时,涵涵一如往常地被叫去了校长办公室,但很显然在大佬飞叫涵涵时,办公室众人都不同程度地抬起了头。
包括大佬飞本人,看涵涵的眼神也十分严肃,好像涵涵让公司损失了一个亿。
我大概明白过来,那些传言并不需要什么依据,陈先生的脸就是依据。
就他的长相,不管说他“被包养”还是说他“是个gay”,都会有人信的。再加上“涵涵”这个略显娘炮的称呼本就是从他那里流传开来——这还需要什么依据,这简直就是实锤。
如果连被牵连的涵涵这边都已经这样了,那陈先生那边估计更是举步维艰。
再一看聊天软件——今天陈先生连咖啡都没约我一块儿点,估计是怕我们俩在楼梯间分咖啡时被人看到。
其实他大可不必这样,我是真觉得没什么。
就算旁人真在我背后议论些不存在的,对我也没什么影响,毕竟我一23岁单身少女,谁还能不许我接近单身男性了。
但既然陈先生没找我,我也没什么需要请教他的事情,所以这天是我们之间没有丝毫联系的一天。
六点,在十八楼的工作结束,我无缝衔接下到六楼,去给龙公子加课。
在这天的课程中,我把剩下几种题型的解法给他过了一遍,但如果到时考题比较灵活,我估计他还是很难能做得出来。
我一边收拾包包一边问他:“后天就考试了,你确定明晚继续加课?”
龙同学好坚决地应道:“当然啊,我才刚摸出一点门道。明天再把最后一道大题的解法给我巩固一下。”
得嘞。
我耸耸肩,没什么精神地拉起包包拉链。
然后抬头就见龙同学正人精一样地看着我:“王老师,你这心里头事儿不少啊。”
我说:“是的,因为我白天还有行政岗工作。”
龙同学撇撇嘴,书包往背后一甩,老实不客气道:“反正你记得我后天高考就行,晚上回去我拍题目问你,关键时刻别掉链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