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日常过成剧本杀+番外(18)
我就立刻给我妈打电话,跟她讲了一下这事儿,我以为她会同意我去。
但是我妈当时就火冒三丈,勒令我不许去。
我虽然很不理解,还跟她绊了两句嘴,但最终还是很老实地待在家里。
后来我才知道,我在老头那里留过两个电话号码,一个是我妈的手机,一个是家里座机。
老头是先打了我妈的手机,我妈已经说了等她下班会顺路帮我拿回作业本。
然后紧接着,老头挂了电话就打了我家座机,让我立刻去他家一趟。
他家就他一个人。
如果以上这些是我妈想多了,那么后来,我亲眼看见这老头以关怀为名摸一个女同学的手,反复揉搓的那种。那个女同学当时是硬生生把自己的手拽出来的。
我当时人都惊了,老禽兽竟在我身边。
差不多因为这个事儿吧,我后来想起了很多我妈让我不理解的举动——
比如我学游泳时,别的小朋友都是爸妈送来了就自己在游泳馆里玩,只有我妈全程坐在一边看着。
一方面是因为泳池有安全隐患吧,另一方面是,教练是男教练。
再比如从我小学时,我妈就时不时很自然地问我,某某老师有没有批评我呀,有没有叫我去办公室呀,叫我去办公室说了什么呀之类。
一方面是为了了解我的学习情况吧,另一方面是为了了解我在学校的生活情况。
我妈是个产科护士,在医院里乱七八糟的事儿见多了,所以对这方面格外机敏。
这样的保护现在想想是很好啦,但多少对我的性格造成了一点影响。
之所以到N市来,也不是我有什么大城市梦,更多的是想躲开她吧。
感觉如果一直和她生活在一起,那我永远也不可能成长成一个真正的大人。
现在,我终于也会了一些妈妈不会的生活技能了,比如坐地铁。
比如叫外卖、打滴滴、讲化学课。
这让我觉得自己在逐渐脱离掌控——虽然妈妈给我提意见时,总是还用以前那种好像我必须听命令的语气,但是现在我至少可以阳奉阴违了。
*
经过周一一天的休息之后,周二再次来到十八楼。
因为我上次坐的工位那里,天花板上得多装一个摄像头,工人要占用我的位子施工,所以我被大佬涵安排在了他和一个英语老师的夹缝中。
不得不说大佬涵的温和气场真是绝了,我几乎算是跟他一人半张桌子,竟然完全感觉不到来自领导的压迫感。
出于写作者收集素材的本能,我稍稍观察了一下大佬涵的工位——物品摆放整齐,桌面擦得很干净,拥有一台我们都没有的公家电脑,还有……
一些包了浆的核桃串儿。
我很好地控制住了我的表情。
直到接近中午时,他的工位刚好被太阳晒着,可能是觉得热吧——我眼睁睁看着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写满毛笔字的大折扇,悠然自得地扇着风。
我终于忍不住了,我叫他:“大佬涵。”
他:“嗯?”
我问:“你家养鸟吗?”
他嚯嚯嚯地笑了一阵子,我看他笑我也想笑,但在他笑之前我真没觉得自己说话有什么好笑。
他很好地规避了我的问题,立刻开始问我工作上的事儿。
所以我怀疑他家保不齐真养鸟。
他问:“你现在忙什么呢?”
我说:“你的大佬朋友让我今天写篇化学小作文。”
“哦哦,”他点头,“他这人脾气不太好,他没骂你吧?”
我说不算骂吧。
他说那就好。
我补了一句:“他就是说我文章写得垃圾而已。”
大佬涵尴尬了一小下,又找别的话说:“咳,你俩聊得挺好啊,你还跟他说你是化学老师了?”
我懵了一下:“不是你跟他说的吗?”
“啊?是我说的吗?”大佬涵回忆了一下,不过他一天天事情多得很,这点小事他早就记不清了,“那可能是我说的吧,可我跟他说这个干嘛?”
也差不多就是大佬涵正回忆着的时候,一个有点可怕的想法从我的头脑深处冒出来——
公众号写手,狂妄至极的语气,又好像稍微有点小才。
如果大佬涵和我,都没有暴露过我是化学老师这件事,那么这位公众号写手是怎么知道的?
“大佬涵,”我脱口而出,“你这个朋友,他做过鸭吗?”
附近工位的同事们纷纷侧目。
大佬涵愣了愣:“你说的鸭是我想的那个鸭吗?”
“不是,”我恨不能给自己一嘴巴,我特么也太不把大佬涵当外人了,“我的意思是,你的这个朋友他在哪个机构负责公众号?不会是楼下‘他山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