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日常过成剧本杀+番外(126)
我可以每天陪他凑咖啡的单,可以花一千二买他一天时间,可以费尽心机试图制造和他相处的机会。
我愿意听人在我背后笑嘻嘻起哄,愿意让人觉得我是颜狗舔狗,愿意所有人笑话我爱而不得。
但我不想听别人说他“看我的眼神不对”,更不想听人说他“添把火就能拿下”。
我是垂涎于神仙的凡夫俗子,明明被世俗观念缠绕,却还是打从心底里想要染指。
也正因为我对陈先生的心思有如此恶劣的成分,所以才听不得旁人将他描述在我之下。
坐到属于我的位子上,我又进入了每日一度的入定反省时间。
我今天都做了些什么呢?
当他说“到了Z市你跟着我玩”,我说“好啊”。
当他说“140斤”,我说“那差不了多少”。
当他说“还能把你卖了”,我故意撩他说“你狠起来连自己都卖”。
当他被我狼狈的模样逗乐,我进一步展示自己的梗王思维,试图让他更加快乐。
以至于到最后,我能确切地感受到他已经把我当成一个比较特殊的存在。
我在心里祈祷这是友情。
这要万一是爱情,万一他表现出希望这种“纯洁的革命友谊”再升华一下的心思,我是给不了他任何回应的。
到时候这叫什么?叫玩弄感情,叫不娶何撩,叫始乱终弃。
我会成为和他的前女友们一样的人,我的行为会再次提醒他他就是孤独终老的命,他会意识到以他的条件配不上任何一个他喜欢的女孩子,哪怕对方是像我这样的low包和废物。
他甚至可能会认为我对他的所有好意都是渣女在玩耍。
或者认为他所感受到的好意其实都是自作多情。
这样的预测带给我的感觉,几乎可以用恐惧来形容。
我觉得我的表情这辈子也没这么凝重过。
那如果我们拓宽一下思路,有没有可能,我勇敢一点,真的一条路走到黑呢。
这么想着,我的心颤颤的,手也有点抖了。
如果我真的决定要认真谈一场恋爱,那我肯定是奔着结婚去的,毕竟我23岁了,已经过了法定的结婚年龄。
到时候我要怎么跟妈妈介绍陈先生的情况呢?
我可以说他很会做事情,很会生活,工资不低,事业心很强,有责任心,温柔又坚强。
除此以外呢?
我要说他有个恶贯满盈的父亲,连他出车祸都不给一分钱吗?
我要说他被遭受过家暴的母亲养大吗?
我要说他接下来几年得供他的妹妹上大学吗?
我要说他性格太倔老在外头惹是生非吗?
我要说他没有脾脏,连“身体健康”这一条都不能完全满足吗?
想完这些,我的手又不抖了。
我不能跟妈妈说这些话的。
我要是说了她不知道得有多担心,甚至会怀疑自己的女儿是被人给骗了。
这时我倒思考了一下,我妈会对我的眼光有点信心吗?
她总是那么了解我,那她知道我脑子其实还算灵光吗?她会明白我看中的人大概率是真的很优秀吗?
至少看上陈先生之后,应该很难有别的男人能入我眼了。
这么想来,我竟觉得最有可能的结局是,等我30多岁了,他未娶我未嫁,到时候我家里头对我的终身大事差不多也麻木了,然后我就可以自由发挥了。
啧。
就等开饭的这一会儿工夫,我连孩子在哪上学都快想好了。
*
晚饭规格确实比午饭高很多,涵涵忙前忙后,给我们这桌拿了几瓶可乐和一瓶白酒。
师资部部长拿着酒路过,直接把一瓶干红放我们桌上,起哄说:“涵涵把可乐拿回去,喝饮料多没意思,给女老师开瓶红的!”
话音刚落我就把可乐给开了,然后装出一脸懵懂,抬头看着涵涵和师资部长。
师资部长明显地翻了个白眼,涵涵语气里带点责怪:“哎呀小王手怎么这么快呢,算了算了,开了就喝吧。”
然后在背后给我竖了个大拇指。
我们其他人想不喝酒可以,但涵涵肯定不能,他是真得应酬。
而且我很快就看出,他这人酒量不行——大概和思思是同一种体质,喝酒不上脸,但迷糊得比谁都快。
他显然很清楚自己酒量浅,也积累了一些小技巧——每次喝完酒就拿毛巾擦嘴,其实是把酒吐在了毛巾上。
不一会儿他那条毛巾就吐满了,往下滴着白酒。
我就悄悄地把我的干毛巾换到他那边去。
我是真的很烦酒桌文化这种东西。
我家人喝不醉还好说,但我也见过喝醉了的,那叫一个“烂醉如泥”、“不成人形”。
所以我很怕看见平时春风和煦的涵涵也变成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