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修仙大佬迎娶的凡人+番外(114)
可怕。阿箬在心里感慨。
月色晦明交替之际,她看清楚了黑影的样貌,那竟然是个女人,身形高挑,穿一身素净简朴的黑袍,使一柄古拙沉重的巨剑。
一眼之后阿箬继续不要命一般的往前跑,生怕那女人解决完风九烟之后顺手给她也来一剑。
然而之前封住路径的阵法却还在发挥作用,阿箬不管怎么努力都还是被困在这山林之中,前方道路逐渐扭曲,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给拧过似的,不管是路边的树木还是脚下的小径,都变得歪歪扭扭曲曲折折。
阿箬停下了步子,确认自己不会被泥块石子波及后终究还是停下了脚步。跑是跑不出去了,再怎么努力也是浪费体力。白霜剑还在她手腕中封印着,她想她要不要试着将其召唤出来——御剑飞行?她见浮柔岛上的剑修经常踩着本命剑窜来窜去,心想自己或许可以试试,就是不知白霜是否愿意让她踩着;又或者,她应该把白霜剑朝着定飖湖的方向投掷出去,也许白霜剑可以自己飞到聆璇的身边。
这时阿箬看见前方忽然缓缓走来了一个男人,他衣着打扮像是一个书生,有着文质彬彬的气韵,眉目间尽是干净纯澈的光亮,朝阿箬望过来时,嘴角还带着些朴质的笑,让阿箬一晃神几乎以为这是偶然路过此地的游学之人。
然而紧接着,书生唰得一下展开了一柄纸扇,扇子边缘竟是锋利如刃,直直的指向了阿箬。
“你是妖?是人?”书生面上笑盈盈的,那剑的手却稳得很,“呀,原来是个模样秀丽的姑娘。失礼失礼,既是姑娘,那我自当客气几分。在下闻雨来,浏水仙盟闻雨来,那边使剑的凶悍婆娘,那是我的双生妹妹,望春汐。姑娘听过我们的名号吗?”
“你们……是修士?”阿箬其实心里不是很害怕,她在魔尊、妖王手底下几度历险,现在区区一个什么仙盟的修士已经不足以吓到她了,但她为了打消对方的警惕心,故意装作紧张的样子。
“对,我们是修士。”书生眉眼弯弯,“姑娘你又是什么人?你的气息不像是妖,你的体内也看不到任何的灵气。你是普通人?可一个普通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样一个地方呢?”
“自然是被那妖精掳来的。”阿箬低垂眉目,装作害怕的样子。那把边缘镶着利刃的纸扇还搭在她颈边,让她多少有些烦躁,“我一个孤苦无依的弱女子,忽然遭此横祸,实在是害怕极了,幸而两位仙人解救,实在感激不尽。”言下之意就是她只是一个无辜人,这位修士但凡讲些道理就该赶紧将她放了,一身本事用来对付她这么一个凡人像什么话。
“你没骗我?”书生非但没有撤走纸扇,反而用扇子抬起了阿箬的下颏,仔仔细细的打量她的神态与眉眼。
阿箬当然没有骗他,只不过隐去了最关键的部分信息而已。一来是她不想和这人说太多的话耽误时间,二来是她的直觉告诉她,这家伙或许不是好人。
书生质疑她话里有假,她也并不分辨,只是睁大了眼睛流泪。一个寻常的凡人,碰上了这样惊险的情情况害怕到只会哭也是正常的。
“你知道那个正与我妹妹斗在一团的妖精是谁吗?”书生用未曾持扇的手指了指前方。
“不、不知道。”
“是妖王呢。”书生的眼睛好像被什么光点亮了似的,霎时间熠熠生辉,“知道什么是妖王么?群妖之首,就好比是凡人中皇帝。我与我妹妹听说樾姑城里有魔尊现世,原是打算去捉拿魔尊的——知道吗?在仙市之中,魔尊的头颅可值灵石十万。十万哪,我们兄妹俩要杀二十只甲级妖魔、两百只乙级妖魔、一千二百只丙级才抵得过一只魔尊……”他说到兴头,索性当着阿箬的面算起了帐,“一件本命法器,至少得需五万的灵石。符咒、护身衣甲零零总总两三万灵石总是要有的。还有就是洞府,你是不知道啊,我们这些散修想要一个好一些洞府有多不容易。有灵气的山头谷底多半是被大宗大派给占了,我们呢,就只能在小角落里吸纳污浊脏晦的灵气,甚至与凡人聚居一处,实在恶心……杀了魔尊有十万灵石,杀作恶多端的大妖有八万,杀妖王——嘿,你猜猜有多少?”
阿箬这可猜不出来。
前一刻还儒雅谦和的书生忽然一本正经的算起了帐,一下子看起来不再像是个书生,反倒像是个商贾。而且他还越算越起劲,整个人都仿佛被贪欲所只配一般,乐颠颠的指着风九烟,“必然是不下百万!魔尊算什么东西,七千年前的残兵败将,纵然一时冲破封印重回人间,也没什么用处。妖王可是了不得的大肥羊。仙市之中迟迟未有人敢悬赏他,但杀了他就能进入翚羽城,去到了翚羽城中,还愁这辈子富贵不足?”说着他又忽然瞪向了阿箬,彻底撕下了谦谦君子的外皮,“救一个被妖魔掳掠的凡人也有赏,钱不多,但好歹能给我的灵宠买些口粮。姑娘,你真的是被妖王掳走的吗?你家里还有别的人被他掳走吗?要是没被掳走的可否送到妖王手中让他再掳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