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他时春风和煦+番外(8)
这是他们教练惯用的惩罚手段,先罚站四十分钟,自己再慢悠悠出现,该训该罚的,一个都不会漏。
其中两个队员站到腿发麻,正想办法偷懒时,教练来了。
“余教练好!”
所有人迅速站好,整齐划一地向教练问好。
余教练脸上没什么表情,他本身面相就不那么平易近人,要是队员们输掉比赛就更加严肃了。他走到队员们身前一米远的地方停下来,双臂环胸,眼睛从每个人身上扫一遍后,厉声喝斥道:“我通知的集合时间,谁没有准时到?”
孟明朗挺直腰杆,提高音调回:“报告教练,是我!”
“还有谁?”
齐雷回:“报告教练,除孟明朗外,其他人都准点来了。”
余教练全名余思久,对待队员是出了名的严苛,平时不犯错倒没什么,一旦犯错,可以罚到队员一周都下不了床,是所有冰球队员心目中的魔鬼教练,没有之一。
余思久走到孟明朗跟前,问:“干什么去了?”
“赛场内有人落水,我去救人了。”
他刚刚在赶来集合的路上听到有人落水,把人救上来后,就忘记集合这回事了。
时间仿佛静止了,余思久板着脸,似乎对孟明朗的说辞并不买账:“主办方配备了救护队在场内,有专业的救援人员,轮得到你逞英雄?”
孟明朗认错态度非常好:“我错了,正在反思。”
“错了就要罚,解散后上冰速滑十圈,压步一小时,五公斤哑铃双手各三十下,做完向我报告!”
作为一名国家队的冰球运动员,过硬的身体素质是必备条件,可余教练这一通惩罚说完后,还是让大家有些怯。
有几名队员倒吸一口凉气,没有人敢帮腔,只有被罚的人清清嗓,回:“接受惩罚!”
孟明朗是队员中年纪最小的一个,也是滨城高校的在读大学生,前不久才被破格收进国家队。按理说他相较于其他队员,应该更娇气,抑或是更容易退缩才对,可不知道为什么,在其余队员的心里,隐隐觉得这个人在他们余教练面前,似乎有一股子难以察觉的坚忍。
面对余教练的严苛惩罚,他从来不吭声不抱怨,咬着牙也要完成,小小年纪,这点倒是挺让人佩服。
罚完孟明朗,余思久在其余队员面前走过两个来回后,冷冷发问:“今天的比赛,你们觉得自己发挥了几分实力?”
队员们干瞪着眼,谁也不敢答话,在气氛变得更紧张之前,齐雷胸脯一挺,答:“七……七八分……”
“你敢说七八分?”余思久一听,怒火中烧,“冲进决赛的队伍总共是十二支,你们连前三名都没挤进去。看看外面的颁奖台,那是胜利者的地盘,你们呢?拿不到名次,比赛结束就只能灰溜溜下场,连隔壁市的业余俱乐部都能挤进决赛,名次仅排咱们后一名!就你们今天这样子,国家以后的体育赛事还能指望你们?”
有队员气不过这通教训,嘀咕一句:“好歹咱们也拿了第四,就比第三名差了一个球……”
“差一球也是差!你们给我记住,只要踏上冰场,你们的目标就是颁奖台上最高的那个冠军位置,别跟我讲什么第二第三也不差,我不想听。”余思久来回踱步,怒气不减,“今天这场室外冰球赛,队里为你们准备的暖气帐篷和热水,是只有冠军才能享受的待遇,你们就拿这种成绩来回报?”
教练的话音落下之后,训练场内鸦雀无声,再也没人敢在这时候往枪口上撞了。
反正没拿到好名次已经成定局,况且这场比赛只是各俱乐部联名举办,并没有多大意义,所以队员们态度懒散,心态没摆正也是事实,现在再多说什么都是错的,干脆就直接闷着声等教练气消了。
刚经历完一场大赛的丽水河堤上,没有了拥挤的人群,少许的海鸥缩着翅膀躲在避风的小角落里。河面上冰层很厚,比赛结束之后,有三两个大人带着自己的孩子在冰上玩耍。
冬天,天黑得早,下午不过五点的样子,头顶的太阳已经一点点开始往西边落。
高长月站在河堤的护栏边,身后是那顶中国红的大帐篷。她迎着风把手里的丝巾举高,试图利用风来吹干手里尚且潮湿的丝巾,可冬天里的风,冰冷,是吹不干的。
小呆从远处的商店跑来,手里拿着鸥粮,喘着气说:“好贵啊,这一小袋子,卖的价格竟然和我奶奶的一碗馄饨一样。”
高长月看一眼,撇着嘴表示没办法:“谁叫你偏要喂这些小东西,再贵也得买啊。”
小呆呵呵傻笑着没往下接话,她是看这些小家伙被冻得不行,还要去地上找东西吃,实在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