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他时春风和煦+番外(13)
“你也是艺术学院的?”高长月有些惊讶。
他不是运动员吗?还是国家队的,再怎么样,也该是体育类院校呀。
高长月大概都不知道,自己说的那一个“也”字,同时把她自己的院校给暴露了。
孟明朗微挑一下眉毛,回头示意她赶紧跟上,随口答一句:“我不是你们学校的。”
高长月好奇心被勾起,她推着车小跑上去:“那是哪个学校?附近修自行车的店不是只有我们学校旁边一家吗?”
“你们学校旁边也是我们学校旁边啊。”
什么意思,隔壁?
她终于反应过来:“医学院,你学医的?”
一个学医的跑去打冰球,还是国家队的队员?
高长月不解了:“你不是运动员吗?”
孟明朗瞥她一眼,反问:“有谁规定学医的就不能是运动员了?”
“那你那天连落水急救都不会。”
手都放人家女孩胸口了,还往回缩,要不是他顿那一下,让人以为他不会,高长月也就不会硬着头皮用自己那点皮毛功夫了。
孟明朗走在前面回道:“我可没说过我不会,当时不是你一把将我推开的吗?”
他那天是被冻得手抖,脑袋反应一慢,人就被推倒了,况且解女孩子衣领这种事,他一个男生本来就多有不便。
高长月被这两个连续反问给噎了一下,一时语塞,只好推着车赶上孟明朗的步伐,和他并肩而走。
等在修车店修好自行车,高长月已经误了下午的第一节 选修课。
艺术学院的饮品店在大学城内口碑很好,经常有外校的人慕名而来,为感谢上次孟明朗在丽水河帮忙寻找小呆,还在训练场帮她圆谎,再加弥补今天的意外事故造成的伤害,高长月主动提道:“请你喝奶茶,怎么样?”
孟明朗扒拉两下修好的脚踏板,弯着腰问:“现在吗?”
“今天恐怕不行,我一会儿还有课,这周六你有空吗?”
“我都可以。”
两人就这么约好了。
高长月觉得他人好,和别的男生有不一样的地方,但她一时又说不出是哪里不一样。不过她想周末带小呆也认识认识他,她想告诉小呆,她新交了一个朋友。
分别时,高长月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她都走进学校大门了,又退回来:“你怎么都不问问我叫什么名字?”
“高长月,你说过了。”他这么回答。
立在校门口的高长月呆愣了一会儿,似乎是在仔细回想,记忆中有没有告诉他名字这回事,想了几秒也并什么这方面的记忆,可既然他这么说,又隐隐有那么点印象。
最后高长月放弃纠结这件事,道别之后正打算转身走,却迎面遇上室友林辛,林辛似乎老早就看见她和孟明朗在说话,还专门回头冲校门外站着的男生打了个招呼。
孟明朗冲她礼貌性地笑了笑,当作回应。
刚走没几步,林辛突然挽上高长月的手臂,问:“那人是谁呀?长得还挺好看。”
高长月略显敷衍地回了一句:“刚认识的朋友,帅倒是有那么点儿。”
“什么时候也给我介绍介绍呀?”林辛一脸痴相。
“你清醒一点儿,少去祸害人家正经男孩。”
林辛假装生气地推她一下,两人一路打闹着回了寝室。
孟明朗扶着自行车走在冬日暖阳下,他撒了一个小小的谎,是关于她的名字。
他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是在刚上大一那年,评委宣布入场的时候:八十三号考生,高长月,请入场。
那时茫茫人海中,他只多看了她一眼,便记住了那一头乌亮的长发。
清风巷有两棵长得特别粗壮的白桦树,一棵在巷子口,史家奶奶摆摊的地方;一棵在巷子中段,小兰姐姐的香烟店门口。树长得越粗壮,树干上能剥下来的树皮就越大块,白色的树皮像纸一样光滑。没事的时候,小呆会去剥两块来,叫上高长月来奶奶的摊子上,两个人并排坐着用铅笔在薄薄的树皮上写字画画。
周五这天下午,清风巷里各家各户已经开始动起炉灶准备做饭了,高长月慢悠悠地举起手里那一大块白桦树皮,轻轻朝上面吹一口气,扫去铅笔残留的粉末。
“我的完成了。”她看着自己的作品,似乎十分满意。
小呆闻声忙抬起头来看:“你怎么这么快,我的才画了一半。”
两人都不是专业学美术的,只是觉得在树皮上写写画画的感觉不同于纸张,无聊时打发时间而已,小呆每次都想画得复杂一些,所以花费的时间总比高长月多。
高长月拿着树皮起身,回:“你画那么多东西在上面,当然没我这个快了,我只画了一片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