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妖怪,足风流/他才不是妖怪(67)
今天的天气不太好,阴沉沉的,浮云蔽日,却没有半点的雨落下。
她一步一步来到半山腰,却再也看不到那座温馨简陋的木屋,漆黑的眼珠中只有一片平堆在地上的黑色灰烬。
月赵如遭雷击,大脑“轰”的一声,似要将她击倒在地。她的目中先是震惊,再是担忧,最后变成了绝望。
她空洞地看着前方,那里仍然残留着大火燃烧过的痕迹,甚至连周围的树木也受到了波及,尤其是门前的那棵榆树。下面半部分都烧焦了,表面的树干早已被烈火焚烧得脱落了,里面的树心也被染上了一层漆黑的颜色,像是被人恶意用黏稠的墨水泼过一样。
她怔怔地站着,偶有些灰烬从她面前一飘而过,她伸出手,想抓住,却摸了一手的黑,月赵看着手中炭迹,那是她最快乐最温暖的回忆啊!
就这样没了?
究竟是什么人干的?
她眼珠子飞快地转着,突然想到了什么,拔腿开跑,大步流星,直往山下奔去。
等她到了一处门匾上刻着陆府两个字的宅子前才停下,她强自压住心中的悲愤,将面色一整,才踏步走了进去。
她进入大门,却没有见到一个人,也没有听见一点的声音。心底那股不安的预感再次袭来,将她的心拉到愈深的深渊。
她穿过花园,行过走廊,一直往里,来到大厅、后院、厨房以及老爷夫人住的房间,还是半个人影都没有瞧见。她不死心,又将整座宅子里里外外翻了两遍,都没有翻出一个人来。
这就像是一座空城,一座等着她来告别的空城。
最终,她才绝望地相信了,这里已经空无一人,如今这里除了死气沉沉什么也不剩。
她终于明白过来,原来自己是被遗弃了。
她不知道的是,山上这一觉她足足睡了两天两夜,那个被夫人活活打死的梦,竟是这样换了一个方式来实现了。
她记得,从小到大,他们为了逃命,为了在这个动荡不安的时代,寻一个安身立命之所,搬过很多次家,去过很多地方,一路南下,一路渡水,一路逃亡。
可是,那个时候,他们每一次都带着她。
她是一个孤儿,无父无母,她是在靖康之乱那一年生下的,或许父母亲逃难的时候觉得她是个累赘,便将她遗弃了吧。金人来袭那年,是老爷夫人把她捡回来的,所以,她才勉强有了一个家。
这些都是云叔告诉她的。
所以,她要好好学武,她要保护少爷,保护云叔,保护老爷和夫人,保护她的救命恩人不遭受金人的迫害。
可是,她再也没有机会报恩了。
她做错了事,她受到了惩罚,她没有家了,也没有朋友了,更没有她的猫了。
她想到这里,再也支撑不住,蹲在地上大哭了起来。整座空荡的宅子,只剩下她撕心裂肺的哭声,那声音,如诉如泣,好似一个找不到路回家的孤魂野鬼。
后来她尝试过很多方法都上不去奉灵山,而两山之间的那座桥,竟也消失不见了。
她一直以为那只猫是被少爷带走了,所以她也就伤心地离开了这个地方,七年都没再回来过。
第33章 师兄
两年后,奉灵山。
“别打啦,别打啦!”一个刺耳的声音热烈烈地闯入,挡在了谢挽凌和蔚秀崖的中间。
“怎么?师弟,你也想讨教两招吗?”本来和蔚秀崖正在练习剑法的谢挽凌,被他这一打断,瞬间没有了练剑的好心情,她眸中有冷火射出,剑锋一个偏转,便刺向了来人。
“啊!师姐!谢师姐!谢过师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剑下留情啊!”
千绛连退数步,被逼得退无可退时,才敏捷地侧身一逃,躲到了一旁的一根圆柱子后面,从一边探出半个脑袋来,求饶道:“我来,是有大事要宣布的。”
“你能有什么大事?快出来,我很久没和你过招了。”
千绛见她不依不饶地还要攻上来,利剑在阳光下闪着一粒一粒的金光,每一粒都向他飞来。他闪身往柱子另一边躲,避开了她的剑气。谢挽凌见又被他躲掉,黛眉拧作一团,立马又抽回剑身,往左边刺去。而这次,他又躲到右边去了。
如此,接连几个轮回下来,她还是没有抓住那小子。
谢挽凌气极,差点将剑甩出去,但她却为了要维持师姐的形象,不得不放下剑,厉声道:“你倒是说说有什么大事。”
千绛确定她收回了剑,这才探出身子来,故作哀怨地说:“哎,我的老情敌回来了。”
“谁?”谢挽凌不解,连一旁的蔚秀崖也好奇地望过来,问:“你的情人是谁?”
千绛跳出来,看向对面的谢挽凌,“当然是师姐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