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死的。”女生的神情变得麻木，她捂着自己的脸，声音带了哭腔：“他们非要玩招魂游戏，我说我不想参加，可他们非要拉住我玩……所以他们都死了！”忽然又抬起大笑，跟精神分裂一样。

“是吗，我也不想玩。”尤十一附和道。

一瞬间，女生凑到了尤十一眼前，脸贴得很近，她甚至能看清女生的眼睫毛，根根分明。她微微睁大眼睛，大气不敢出一个。

“你的眼睛……”女生满眼好奇的睁大自己纯白的眼睛，伸手摸向了尤十一的眼睛。

怦怦怦怦——

尤十一感觉自己的心脏要跳出来了。

女生指尖的触感，和在画室时一模一样，是同一只鬼。

“我的眼睛怎么了？”尤十一紧张的问。

“和他们的不一样。”女生笑着，倏地又回到了对面床，她说：“他们的眼睛都有眼珠，而我们的没有，是因为我们死了吗？”

“大概吧。”尤十一摸摸自己的眼睛，顾闻修这个提示倒是对的。

“咚咚咚”

这时候，房门响了。

女生猛地扭头，又看了看尤十一，意味深长的笑了：“原来是他呀。”

“嗯。”尤十一淡定的点头。

女生不再说话，转身爬进墙里离开寝室。

下一秒，顾闻修开门进来了。

“坐出来，给你处理伤口。”顾闻修说着，坐到床边，像是不知道刚刚寝室里发生过什么，来过什么人。

“你轻点啊。”尤十一有些不放心，畏畏缩缩的伸出手掌。

“你能不能信我一次。”顾闻修一把抓过她的手腕，拉到床外面，开始喷清理药水。

“嘶...”尤十一倒吸冷气。

顾闻修：“……”

或许，顾闻修之前学过馒头的发酵技术，他把尤十一的手包成了白馒头，还系了个歪歪扭扭的蝴蝶结。

蝴蝶结丑是丑了点，尤十一倒不讨厌，能给你找医药箱包扎伤口就不错了，还嫌弃，好意思么。

对不起，她好意思。

“这个蝴蝶结，真的好……”尤十一欲言又止，良心再和她打拉锯战，不死不休。

“好看？”顾闻修惊喜。

“好丑。”尤十一赢了。

“咔”

顾闻修用剪刀把蝴蝶结剪了。

尤十一双下巴都气出来了。

*

教学楼，二楼。

尤十一贴着墙壁猫腰上来，准备进行后半场的游戏。

无论什么原因，玩家不可以提前退出游戏，提前退出游戏会被系统默认“死亡”，这是顾闻修后面才想起来的规定。

没办法，她只能拖着受伤的手，过来混时间。

走在空荡的走廊里，她总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像是有人。倏地一回头，她看见之前的校服女生站在不远处，手里拖着一个人的后衣领。

被拖着的人是许诗。

尤十一退到墙边让路，刚好靠在两幅眼睛画之间，油画眼睛眨了眨，同时转向她，眼睛逐渐变弯，这次是在笑。

“晚上好。”女生路过的时候，和尤十一打招呼。

“晚上好。”尤十一拉拉嘴角，挤出一个笑。

“唔……”

许诗的嘴被贴了白布条，无声的抽泣着，半躺在地，右腿有些变形，应该是断了。她的后衣领被女生拉着，完全不发使力站起来，只能无助的朝尤十一伸出手求救。

尤十一摸了摸左手腕的金属环，突然拉住女生冰冷的手臂，问：“那个，你要带她去哪？”

“当然是参加游戏。”女生回头一笑，“你要一起吗？”

“还是不了，再见。”尤十一挥手再见。

女生歪了歪头，继续往前走。

许诗绝望了，不再挣扎，任凭女生拖走自己。

看着她绝望的眼神，尤十一目光颤动，站在原地没有动，过了会，她跟了上去。

女生拖着许诗下楼，尤十一拖了把椅子，站在顶上的阶梯算着距离，等到女生拖着许诗下到一半的时候，她把椅子扔了出去。

“砰啪——”

椅子穿过校服女生的背，摔落下方，她回头看了一眼，变淡消失了。

许诗脱困，却始终睡在阶梯上不动。

尤十一也不动，看了她一会，转身上楼了。

许诗的身体太僵硬了，哭泣的时候，胸口没有任何起伏。

她已经死了。

尤十一总觉得哪里不对，许诗也是没画眼睛的玩家之一，怎么就死了？想着，她去了旁边的画室，好巧不巧，里面还有个人。

蒋懿蹲在画架旁边，整个人的状态不是很好，手里还拿了一支笔刷。

尤十一走过去，发现蒋懿身边的画是许诗的那幅，画的眼睛被添上了黑眼珠。她垂眸看向蒋懿，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