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淡然，简短的回答了她两个字：“可以。”

由于沈舒羽的到来，兜兜很是欢喜。

一会儿向她炫耀房间内的景观鱼，一会儿又缠着她去二楼的露台，让她陪着一起看外面的瀑布。

宁榛自始至终一言不发，默默地陪在兜兜旁边，看他们两人互动。

兜兜在椅子上坐不住，不一会儿自己拱着屁股爬下去，隔着湖边的玻璃围挡看喷泉表演。

沈舒羽收回视线，低眉觑了眼宁榛，抿了抿唇，“昨天的热搜连累到宁总了，先说声抱歉，不过我都安排人处理好了。”

“多谢。”

依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腔调。

空气里沾着喷泉的水汽，潮湿黏腻。

湖中央霓虹闪烁，一束束水雾随着激昂的音乐声起伏跃动，绚烂多姿。

宁榛望向兜兜，侧脸在夜色下忽明忽灭，恍惚间与昨日热搜中的画面重叠。

沈舒羽回过神，轻声说，“该说谢谢的人是我，”

短暂的停顿后，又补充道，“我是说Usual代言。”

“双赢罢了，”

宁榛放下唇边的水杯，与桌面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不疾不徐地说，“对你来说，不过是可有可无的资源，如果没有Usual，你早晚会接到其他品牌的邀约。”

“不是的，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刚一说完，她就后悔自己怎么会在这时鬼迷心窍般口不择言。

男人的表情在这一刻终于有了一丝变化，慵懒地撩起眼皮，唇角微勾，“有多重要？”

沈舒羽默了默：“在那之后商务通告变多了，报酬也涨了不少。”

他一瞬不瞬地凝望着她的眼睛：“嗯，还有呢？”

沈舒羽别过脸：“没了。”

宁榛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应该不及杨皓帆给的资源来得见效好。”

“……”

原来，嘴上说着不信，他却还是和别人一样，听进了那些流言蜚语。

不过以他们的关系，沈舒羽认为没有向他解释的必要，轻描淡写地说：“宁榛，离婚时的五千万，等我赚够了会还你。”

听到她提起钱的事，宁榛眉心微微拢起，旋即唇边溢出一声轻嗤，“不必，你应该知道的，但凡不是我心甘情愿，你拿不到那笔钱。”

“还有就是兜兜，”

时隔这么久，他们难得可以面对面坐着说话，虽然说不上氛围有多好，但却是一个解释的机会，做不成爱人，做朋友也比现在这样的处境来的更好。

她解释说：“我不是不要他，只是觉得他跟着你可以过得更好。”

他低声喃喃：“那我呢？”

她也认为，她离开之后他会过得更好吗？

“宁总，您已经是宁式集团的总裁了。”

-

兜兜躺在被窝里，拉着沈舒羽的裙摆，睡眼朦胧的眼睛耷拉着，哼哼唧唧地撒娇：“舒羽阿姨，你可不可以陪我住在这里？”

捧着故事书的沈舒羽尴尬地用余光瞄了眼宁榛，耳尖泛红，“不了，你爸爸的女朋友知道了会生气的。”

兜兜小脑袋一歪，一脸懵懂：“女朋友？”

沈舒羽失笑，小朋友哪会懂这些，只是说：“你如果想见阿姨，就让爸爸给阿姨打电话，好不好？”

兜兜皱了皱鼻子：“那你会来吗？”

“会的，不信我们拉勾勾。”

说罢，沈舒羽朝他伸出小拇指，两个人拉勾盖章。

好不容易将兜兜哄睡着后，宁榛将沈舒羽送至房门口。

开门之前，沈舒羽转身对宁榛说：“宁总不用送我了，留兜兜一个人在房间不安全。”

宁榛嗯了声：“我知道。”

“那……我先回去了。我还会在上海待几天，如果你不介意，兜兜想见我的时候，我随时可以过来。”

“好。”

宁榛轻声回应，没有多余的动作，仅是安静地垂眼看着她。

空气静默了不知多久，沈舒羽摩挲着手袋上的金属肩带，眼睫微动，嗫嚅道：“宁总再见。”

她正要转身，蓦地，男人指节分明的宽大手掌抢在她之前握住了门把，结实的胸膛猝不及防的贴近她的鼻尖，隔着一层薄薄的浅色衬衣，属于他的气息严丝合缝地沁着她，使她寸步难行。

男人的清润嗓音从头顶落下，浅浅淡淡，透着几不可察的一丝隐忍：“我总是不如你。”

沈舒羽扬起脸看向他，眼神闪烁。

到了这时，她才嗅到他身上清冽的淡淡酒气，和带着点侵略意味的试探。

“我没那么快move on，”

他嗓音低哑，牵着嘴角低声喃喃道，“这段时间唯一做到的事，就是不停地向某些人妥协退让。”

“我……”

“你什么时候才能让让我？”

男人眸色幽深，双臂阻挡在她两侧，却仍维持着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