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的自我修养+番外(211)
曹醇鄙夷道:“瞧这点出息。”
两个提刑太监将张文贵往前一架,张文贵瘫在地上,脸上带血,头发蓬乱,刚进东厂生龙活虎的样子全没了,眼里只剩下恐惧和绝望。
他怕,他是真的怕。
“早些交代了,少受点罪。”曹醇点道:“丑话可说在前面,少在咱家这里耍心思,能来东厂的都知道是什么人吗?”
张文贵身体一僵。
曹醇轻笑一声,语气里带着淡漠:“能来咱家这东厂的人都是活不久的,咱家这里代表的就是皇爷。”
他话中的意思很明确,东厂代表的就是皇帝,来这里不说实话就是欺瞒圣上,皇上要搞你们张家,你还冥顽不灵,等你的就只剩下死。
前半生吃喝玩乐的张文贵脑子没那么好使,他只听出了第一层意思,那就是他今个儿说不出东厂想听的话,他的命就要交待在这里。
“别...别...”张文贵鼻涕眼泪的糊在脸上,他趴在地上像一条狗一样的叩着脑袋:“我...招,我招!”
“招什么?”曹醇语气一转阴阳怪气道。
押着张文贵的两个提刑太监当即就一巴掌扇在张文贵的脸上,鼻血瞬间喷出。
“我教你。”曹醇起身向前走了两步,用脚抬起张文贵的下巴:“咱家请你来,是因为收到你的揭发信,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张文贵嘴里混着血含混的连道:“小..小的明白了。”
“如此甚好。”曹醇又坐回主位,他略显疲惫的吩咐左右道:“下去好好调。教,调。教,人不要弄死就成。”
“是督主!”堂中几个提刑太监立马应声。
东厂的提刑太监手底下收拾人的招式可不是开玩笑的,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招式层出不穷。
总有能人改口的方法。
这边曹醇将张文贵好生敲打了一番,那边宫中司礼监里曹博见了远从苏州来的卢堂。
“干爹,儿子请干爹的安。”卢堂一见曹博立马跪了下去,眼里满是慕孺之意:“儿子在苏州的每一天都念着干爹您在宫里的好。”
曹博忙叫人扶起卢堂,他眼里全是慈爱,这么多儿子中,他最喜欢的也就是卢堂他们几个,今儿见了面就似有说不完的话。
“你小子向来嘴甜。”曹博让人搬了秀墩放在他身旁:“坐下来回话。”
卢堂拘谨的坐下,他等在曹博开口。
“你回来的事儿,昨夜咱家已请明万岁。”曹博语气平缓道:“万岁念你一片赤子之心,就不追究私自回宫的罪名。”
“干爹恩德儿子无以为报!”说着卢堂又跪了下去,结结实实的磕了头。
曹博皱眉道:“这脑袋是金刚做的,在咱家这里磕什么劳子头,等咱家死了你再磕还差不多。”
“干爹讲恩德,儿子可不能不讲规矩,这头必须磕。”卢堂又磕了几个头:“儿子这些年一直不能侍奉在干爹身前,实在愧疚。”
“起来吧。”曹博使了眼色示意一旁伺候的小太监将卢堂扶了起来:“今上不追究你私自回宫是什么原因,我不说你自个儿心里也应该明白,咱家也只是开了个口。”
卢堂尴尬一笑。
庆文帝从他父辈手中接过大铭朝时,整个国家已经千疮百孔了,朝中文官相互勾结,党派林立,一手伸进国库里,举国上下赚的钱全进了这群巨蠹口中,庆文帝没办法,他只能靠身边的内监去圈钱。
盐监、矿监,织造监...他哪一个都动不得,即使明知这些内监贪得无厌,他也要对他们忍让三分。
所以卢堂私自回宫的事儿,庆文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知道自己动不得这些太监,也知道自己同这些太监是站在一条线上的人,他需要这群人去同外朝对抗,这群内监也需要借着他的名头活下去。
两者缺一,就是竭泽而渔。
“你回来别告诉咱家只是为了见上咱家一面。”曹博掀开眼皮直望向卢堂。
他手底下几个有出息的儿子,每一个他都了解,卢堂当年能自阉进宫,其人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如今无风无雨的自个儿跑回宫里,事情绝不简单。
“儿子的确是有要是要说。”
卢堂眼珠子一转,他此次回京其实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摆平曹醇,然而不知消息怎么走漏了,他回来的消息传得到处都是,于是不得以他才进宫找了曹博打掩护。
卢堂心里将自己眼下的差事捋了一遍,挑了几个还算重要的事情讲。
都不是些什么大事,曹博也就指点了两句。
后面卢堂又挑了话头问道:“今年吏部派了大批监生到后湖参与黄册的清查,可是朝中要有什么变动?”
黄册清查每十年一次,今年的清查却很突然,这点让卢堂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