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傲的玫瑰(319)
“吴主任,还是像之前一样,后面,我来扬州的机会估计更少了——这边麻烦您了——”与老爷子的博弈,画室不足以让他让步;
“回去好,发展空间大。”吴主任很了然地笑着说;
“哎,”我还是问不出口,便叹着气,起身想走,“您忙,有事电话,您不必要让宋会计每周都给我财报——一个季度一次就够了——”
“应该做的。呵呵——”
“吴主任,代问阿姨好,手边的事情差不多,想跟大家一起聚聚——”我起身道别,吴主任觉得我来得突然,走得也突然;
“好好,不歇歇——”这一句叮咛,让我突然害怕起来,我的长辈,总有一天都会跟我们告别,吴主任也会,但,这么好的人,为什么不能长寿——
“吴主任,工作您自己安排,健康第一,”我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微笑着说,“我去小画看看——”
“谢谢,谢谢!”吴主任也是性情中人,“你忙,你忙,谢谢——”
你知道死亡是什么?对于你来说是什么?一个个人的离去,绝尘而去,但是他们在你的脑海留下了记忆,磨灭不掉的记忆。
“哎呦!姐!你可回来啦!!”小东似乎又长高了,脸上的豆儿也平了,大男孩的利索,
“可不是,太想念你们了!!”我赶紧向前!
“君总!孙姐回来啦!”小东扯着嗓子往里面一喊,大君“哦哦哦!”地答应着,然后慌忙出来,
“你要没事你来扬州!”一见面,嘴上说着,埋怨着,但却止不住两人紧紧相拥!
“哎,你牵挂谁啊!”大君拉着我,介绍着里面的同事,多了两个新面孔,看着都挺顺眼。小画展就是小画展,是年轻人的天堂。
“孙姐——孙姐,你这回就来上班啦?”小东等着大眼,认真而无所顾忌地问道;
“上个毛线,以后相夫教子——”大君嘿嘿地笑着,这回怪怪的,原来帽子没带,仍旧是扎着一个简单的马尾,但是头发乌黑光亮,脸上呈现婴儿的奶肥和细绒毛——
“瞎说——”我跟他们一起坐在椅子上晃着,但这也勾起我可以忘记的事情,大君拿出手机,我条件反射地扑上去——
“你干嘛——我就是看看!呵呵呵~”大君坏笑;
“那金总都没请我们吃饭,就要娶孙姐——那——那不行——”小东脱口而出,惹得大家唏嘘——不是这样的,我是悲伤的,这么一调,哪还有深沉的心——
“孙姐,什么条件你答应的?——你家不缺钱——”小东无所顾忌地打破砂锅问到底,“要跟电视里那样什么就是有条件联姻,那就没意思啦——应该找个喜欢的人——都什么年代了!”
“啪!”大君拿起宣传手册就朝小东懵懂的头上打去,“你看你孙姐缺钱?!”然后眼睛扫了下四周,小东略委屈,但很快便了解!
“我就说!”然后激动的一拍桌子跳起来!“那你们以后就别在后面议论——”
我听着这话,无奈地看看大君他们,新奇的东西,不被人说才怪!
“东西呢,大君姐,”我赶紧问道,要去医院;
“额,你还要出去——去哪里?小孩的金锁买了——”大君姐支支吾吾,递过礼品盒,就紧张地看着我,
“去看谢老,不是跟你说了——”大家突然安静了下来,就跟刚刚的热闹是刻意导演出来的一样,“怎么了?你们——”
“那个谢教授已经去世喽——”君姐低声地说,突然觉得头“嗡”的一下,
“什么?”不对啊,“你怎么知道?”环顾他们,低头的低头,扭头的扭头;
“就跟孙姐说吧!”小东干脆地对大君说,大君犹豫着,小东一甩头,便接着说,“那个人中午过来找你,看你到没到,没到,就走了——”
“那个人”,我立刻知道了。
怎么就晚了。错过了告别,错过了相逢。
“噢,还留了个大信封。”小东递过厚厚的信封,我接过,一看字“孙心玥亲启”,蓝黑的墨水,老式的粗钢笔,每一笔画都是那么有力,都停了那么久,谢老先与我们告别,那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你们忙,我先走了。”我拿起包,与信一起抱着;抱着一个老者最后的关爱,抱着一个错过相逢人的气息。
来之前,准备的所有台词都在心里破碎而去,像飘进断崖的雪,杳无踪迹。
颤颤巍巍,牛皮纸信封紧紧抱着胸前,这是遗憾。
回到车里,轻轻松开缠绕的线,抽出里面的那沉重的纸张。
不知为何,便破涕为笑,最上面的是我们去看望谢老,男保姆偷偷拍的照片,一起吃饭的,还有隔壁佛学教授——那时的谢老,像年轻的小伙子一样,说着玩笑,喝着小酒,与我们畅谈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