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傲的玫瑰(239)

作者:爇之

话说工钱,先是一个铜钱一箩筐黄泥土,然后百个铜钱,最后是一箩筐铜钱一箩筐土……还一边刨着一边塌方,因为这不是露天作业,这是从老孙家宅子里的一口老井下去,一路向西,如何保持笔直的线路呢,挖道自有挖道的妙法。

老太白曾给老爷子讲过,在地道里,于身后悬挂一盏煤油灯,这人不需抬头测量,只要照着自己的影子往前挖就是了。地下之水,本应是漫生之水,清澈之水,但是这口井里生出来的水却奇苦无比,尝后让人心如刀绞,泪如雨下,这分明不像是去龙脉的路途。

挖着挖着,背运连至。四爷屡屡接到加急信,但是赶到之时,一询问一查看便知大事不妙,这孙宅本紧靠着阴曹地府之地,井里挖的道路是犯着冥王爷了,就此罢手,平不了怨气不说,还会继续招来祸患。这时,再去查地形观地貌,同与四爷回来的好友建议,财不散,人不保,那西去的河倒是一处清波,长此浸润,也可调□□水。

引河水成功了,但净水不能喝,整天打水也就是洒扫浇灌。当然,财也散尽了,人也散了,逐渐缩小的营生,甚至到才可果腹。人家常说,东头的孙家倒了,西头的王家起来了。只不过,这方水土,让你为王,也让你禁不住猖狂,更让你家破人亡。

“人啊,忠厚传家久,诗书继世长。”每讲到这里,老爷子都会由衷的感慨,“你老太白跟我说过,那一锄镐刨下去,联通河水后,那哗啦啦的声音就有希望了,见到活水就有希望了。我们老白毛就一直住在老宅子里,由富到穷,总要有人要受点罪才行。”

水脉的联通,就像是净化,又像是蛰伏。一代代更替,身体里的儒商思想重了,宅子里的正气就浓了,水井的水渐渐变得甘甜起来,每天都是满满的,即使是闹干旱的季节,别的井都干枯见地了,但这口老水井边青苔葱绿,清水莹莹。

四里八乡有来打水喝的,都要在井边坐一会,时间久了,井边竟慢慢成了众人汇聚谈天说地的地方。但毕竟是在院子里,总免不了不方便的,老白毛便拆了墙,将家井的院落改为公共地方,这口井就成了公共井。

世代的子孙都会感激不尽这口井。这口用青砖叠摞起来得井,井口是几块巨大的白石头怀抱,时间久了,那白石头的棱角没了,被磨得像玉石一般的水灵。有的白石头被打水绳磨得时间久了,竟出现了深深的凹陷。每每提上水来,打水人不忘记拿起瓢,先喝上一口,水桶外面淋漓下来的清水,不停地滋润着井边的苔藓。

“不要用坏心思去想别人,这报应啊早晚要在头上。”老爷子讲故事,苏洵听得入了迷,可能在他看来,能有这么一个古老故事的家族,多少有点神秘的色彩,“人做事,天衡定。别在心里打小九九,嗯哼!”

对于老爷子来说,他笃信水源与命理的关系,对待风水先生也是极其的客气。或许是祖辈的教训,或许是入了骨髓的家训。

起起伏伏长江水,走走停停人生路。嗯哼,再次听到这个故事,给我的感触又比五六年前要深刻的多了。

“爷爷,那这口井还在不?”苏洵好奇地问题我之前也问了,包括老宅。

“嗯哼,老早就不是自己家的了,还惦记作甚么。嗯哼!”老爷子的回答跟以前一样;

“那爷爷,通天河是什么河,怎么这么神?在现在来说就是不科学的啊?”苏洵像个孩子一样不停地追问,

“哪有什么通天河,龙脉河,是条活水河,都有洗尘洗埃的能力。主要还是看人心呐!嗯哼~”

“哦!”苏洵对这类故事保有的科学态度跟职业病有关,估计是心里的程序走不下去了吧,呵呵。

“你们做生意,要多思考,社会复杂了,简单处理。你是什么样的人,过两遭就全了解啦!嗯哼~”老爷子的生意经,也是看人经,他常说,看人合作。

对啊,看人合作,我为什么不试试老爷子呢。

这些画指不定就是老爷子的心坎物件呢,我是说万一。

“老爷子,讲累了,您喝点水。”我殷勤地起身倒水,小心翼翼地斟着;

“嗯哼,小苏你看,咱家二姐还是很好的嘛!嗯哼~”老爷子容光焕发,垂眉挑着,整一个幽默狡猾的老寿星模样;

“有件事要请教您呢!嘻嘻!”我老实地坐下,转着眼珠子想着怎么来一个有深度的开头,老爷子一看便知道我在动心思,便放下杯子打趣道,

“二姐也有为难的事情找到老朽?荣幸啊嗯哼~”

“您别这么说,弄得我害臊,”此时,脸上还是真的一阵儿热一阵儿冷呢,“我这是遇到大买卖了,不就第一个想到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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