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敷有夫(34)
队正拍了拍手,随手捡了根树枝叼在嘴里,下巴朝他一抬,“你行,你就上!”
田亚为开口问卢伯友这几日具体情形,方知留族人每日就餐队伍人数都有变化,伙夫人数也每天不一致。
“每队九人时,伙夫排三人,每队七人时,伙夫四人。每队十二人时,伙夫却又五人?”田亚为细细推敲起来,“你确定,当天每队人数不会改变?”
“那是自然,位置就安排那么几个,离得老远也看得清。”
“不曾有漏下的人?”田亚为再次确认道。
“咱们队伍里有队伍的规矩,留族自然也是相同,错过饭点儿,当值之时挨饿的滋味可是不好受。再说咱们盯着呢,不曾漏下什么人。”
卢伯友不知田亚为问这些问题是个什么缘故,只是有问必答,不敢有丝毫隐瞒。
“这数也是奇怪了,压根就不成立啊。”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写写删删好多遍,总觉得不满意,真愁人!
第十九章
卢伯友一向觉得田亚为这人挺玄乎,好多事儿别人蒙着,愕着,他总能一针见血。卢伯友总结其为天生“神力”。
单凭卢伯友这厮几句话,能推出个屁看来。一群人本着凑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心态,等着田亚为自行打脸。
队正嘬着树枝子,半天不吭气儿,一会儿又觉索然无味,将那树枝吐出来,“成啊,你给个说法吧,怎么个情况。”
田亚为抱胸琢磨着,“照卢伯友所言若是一队九人,三人为伙夫,或是一队七人,四人为伙夫,则留族人至少有三十九加二十岗哨共五十九人。可照这算法来看,三十九人的队伍,十二人一队,伙夫只能空出三人,五个人决计是不可能。再者还可以是一百零二人加二十岗哨,那么十二人的队伍,伙夫得有六人才是刚刚好……”
“胡咧咧半天,一个字也听不懂。”队正翻个白眼,“除了岗哨是看得见的二十人外,你那三十九人还是一百零二人是怎么得出来的?”
“找一个数除九余三,除七余四……”这种程度的计算对于田亚为来说得心应手,只是众人依旧大眼瞪小眼,你瞧瞧我我瞧瞧你。
而后齐齐摇头,“没听懂!”
队正亦是一副要死不活的痴呆表情。
卢伯友一边听一边咽了咽口水,他的全部指望可都在田亚为身上了。这位爷到底能不能得出个准信儿啊!
“以小人愚见,前些日子守库留族人应当是调了不小的一批向前线运送粮草,剩下的人应当数额极小,小到需要将一队人重复拉出来迷惑毛子跟卢伯友,这才造成人头都对不上这种低级错误。”
“可算说了句人话。”队正嘬嘬牙花子,“好久没吃肉了啊,瘾忒大,你这能掐会算的,给咱们算算今天能不能好好吃上一顿肉啊?”
众人哄笑,谁也不信这田亚为有这么大本事,还能算出来留族人守军多少不成。
田亚为默然,众人信与不信,他自己是无力改变,不过此时大好的时机,就此白白错过,也是令人唏嘘。
“队正,不然这次换小的去打探一番。”一旁的瘦高个自告奋勇,“保管给你探清虚实。”
队正一挥手,说句不必,手指着田亚为颇有些气势道,“信你一次!”
罗敷日子过得越发清闲,偶有一天元和交给她一封书信,“从临南送来的信,临南到这儿这么远,路上估计都得有一个月了吧。”
“临南来的?”罗敷奇怪的看那信封一眼,“想必是小叔叔。”
那信封皱皱巴巴,耽搁时日长了,路途又远,污糟的简直进不得眼。
“田公子近况如何?”元和在一旁很是好奇,“南地潮湿,公子去了不知适不适应,况且又在军中,辛苦自不必说了。”
罗敷快速浏览了下,“唔,信上没道多辛苦,升了职,如今做了校尉的,手下还有五队人马,足有两百多人呢。”
这薄薄两页信纸,交代了田亚为军中岁月一切美好的事情,罗敷打心底里替他开心。原本草草浏览,越到后面却越是不舍的看完,也不知小叔叔提笔写下这信是何种心情。
“田公子在世亲人算是一个都没留下,小姐这封信便算是家书了吧。”元和本是随口一说,听到罗敷耳中却心都为之一振。
小叔叔从军前一日与罗敷说的那些话,被她安放在心底,轻易不敢触碰,哪怕轻轻掀起一角,也足以让自己全线溃败。
越是怜惜越是心软,哪怕他对自己做出那种令人恼恨之事,好似也早已一笔勾销了。
元和见罗敷越看越是皱眉,不解的问道,“如何?出事儿了?”
罗敷摇了摇头,信上道田亚为已将名下产业尽数转赠给了自己,连同那间“不离珠”一道。走前与自己闹得不愉快,怕自己会当面推脱,故而不便直接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