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孤独的美食家(13)
表示我知道了,你的名字叫“哈批”,但是我不知道你父亲为什么要给你取这样一个名字。
“老师您贵姓?”哈批上来就开始套近乎,全中国理发店小哥儿的标准话术。
“免贵姓曲。”
“哟。”哈批业务很熟练,“老师您这可是贵族姓。”
墨白笑了笑,不知道这个贵族的姓氏从何而来。他出生的那个村全村都姓曲,连穷到把唯一的儿子都卖掉的曲瞎子也姓曲。
“老师今天做个什么发型?”哈批问,“您的五官长得很立体,发梢烫个微卷儿怎么样?再染个亚麻色,那就是颜值巅峰时期的小李子。”
墨白不知道小李子是谁,但感觉再说下去哈批就要开始卖吹风机了。
圆脸笑眼的姑娘看不下去,走过来扯了扯哈批的紧身T恤,“人就剪个头,20块,钱都付了。”
哈批愣了一下,再开口时声音冷静了不少,“剪短是吧?”
空气终于安静了。
墨白从明亮的镜子里看到哈批脖子上的玉佩,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质感的玉,入眼僵硬干瘪,线条不像是雕刻出来的,像是用液体倒入容器凝固而成。
哈批脖子上的其实不是什么正经玉佩,就是快注塑的塑料。
这个时代看似什么都在进步,细看时便觉得许多东西都少了几分匠心。
比如给孩子取名叫做哈批的那位父亲,但凡请个进过私塾的先生,也不至于取出这样的名字。
伊凡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时候,曲墨白已经剪好了头发,提着装着他全部身家的那只塑料袋,杵在肯德基门口。
冲天辫不见了,干净利落的短发,清清爽爽地看着他,嘴角含着一贯温和的笑意。
伊凡突然想到了湛蓝的天、植物的味道,和晨曦的光。
第7章 第 7 章
给“和平早餐”的房东打了电话后,对方说半小时就到,俩人干脆就站在二楼的廊上等人。
伊凡趴在木栅栏上,遥遥地看着雾气沉沉的湖面。墨白则是后背倚靠在栅栏上,盯着木底红漆的牌匾,目若朗星。
“哥。”伊凡先开了口,“我们现在有钱,其实可以租个好点的铺子,就这铺子的位置,说真的,有没有客人全靠缘分。”就跟他碰瓷似的,从来没等到过有缘的车。
墨白目光沉沉,答非所问,“你说,这店为什么会叫和平?”
“这我哪知道。”伊凡撇了撇嘴,一顿乱说,“兴许店主叫什么和平之类的,这边好多店都这么取名儿,胖姐粥铺、刘记小炒、连七星麻辣烫的老板也叫什么老七的。”
墨白的唇角牵起一丝若有所思的笑意,和平,曾经遥不可及,而今触手可及的两个字。
他侧过身,和伊凡一起趴在栅栏上,眼神随着湖面的雾气飘散。
“小凡。”墨白轻唤了一声。
伊凡扭头看他,墨白的半边脸掩映在雾气中,唇角噙着的笑意竟带了些苦涩的意味。
“你生在一个最好的时代,这是一个有梦就去追,努力就有希望的年代,你说,这么好的时候,还有什么理由虚度年华?”
伊凡一时不知道如何作答。从来没有人给他讲过这些,他读不好书,以前身边有几个朋友,大家也只是一起打打游戏吃吃喝喝,每天过得浑浑噩噩无所事事理所当然。
现在突然有人告诉他这是一个最好的年代,他还可以去追梦,只要努力就会有希望。
不知道为什么,伊凡突然想起那些看过的战争片,想起了那些苦苦挣扎在生死边缘的人,想起了鲜血和苦难。
两人兀自陷入沉思,连楼梯那边传来脚步声也没留意到。
一个老头儿杵着拐走上来,头顶上一圈稀疏的毛发可怜地在风中飘摇,仿佛随时准备挣脱束缚去追寻自由。
“是你们两个小孩要租铺子?”老头声如洪钟,一嗓子吼出来,吓得伊凡差点越过栏杆往湖里跳,在职高时长期和教导主任上演你追我跑游戏留下的后遗症。
墨白转过身,笑着对老头说,“是的,劳烦您跑一趟。”
老头也没理会他,窸窸窣窣地掏出一串儿钥匙,眯着眼睛对着光找了半天,把门上的挂锁打开了。
进到屋内,一股油腻腻的哈喇子味扑鼻而来。
铺子分里外两间,空间还算方正,外间摆着5张旧木桌子,椅子还是老式的长条凳,门口有一个小小的竹吧台,上面放着几个落满尘土的酒罐子。
里间是后厨,用一卷草帘子隔开,长长的一溜儿水泥灶台,有的地方已经被熏得发黑发黄,有一种烟熏火燎的踏实感。
“我腿摔断了,店就直接关掉了,店里剩的油啊什么的都没来得及收拾,捂久了都捂出哈喇子味了。”看到伊凡嫌弃地扇了几下,老头儿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