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入膏肓(57)
“早上好。”伴随着这一声,几乎同时,一个饱含着无限柔情的亲吻,落在了耳边。
“早上好。”谢灵境笑着去躲开那使她发痒的手和亲吻,转过身去,捧了宋君临的脸, “你十点的飞机, 还可以再睡上一会儿。”
“那你呢?”宋君临微微抬高了上半身,看了眼床头柜上黑色的闹钟, 白晃晃的一排数字,挑眉,“你起这么早的?”
谢灵境当然也不愿起这么早的,尤其,还是在就算现在回想起来, 也依旧叫人脸红心跳的昨晚之后。
她贪恋地抱了下被子,睁开眼:“没办法,”她叹息,“我还得去带实习医生查房。”
宋君临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俯下身,揽住了她纤细的腰身,双唇自耳畔,一路流连往下。
“我想,就少一早上不带,你的那几个实习医生,也不会有事的。”他修长的手指,勾下细细的吊带,亲吻随之覆上了她优美的锁骨。
这可真是要人命了,谢灵境生无可恋地想,她都招惹了个怎样的人啊。
“不行”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宋君临的另一只手,就按上了她的唇。
稍稍拉开两人间的距离,他居高临下地望了谢灵境微微泛红的两颊,喉结不由自主地上下滚动一回:“要知道,我这回走,下次再见,怕是已经入冬了。”
他坏心眼地选择了在此刻压低身子,凑去她发热的耳垂边:“你真的,就能忍得住?”
秉承着“不蒸馒头争口气”的原则,谢灵境当然死鸭子嘴硬:“怎么就不能?”她咬牙反问。
仿佛早已料到她会是这般的反应,宋君临轻声一笑,往她耳廓上吻了一下:“可我忍不住。”
于是破天荒地,谢灵境第一次缺席了晨间查房。
但床还是要起的,缠绵之后,她终于起了身,拿过一边的睡裙套上。
望着她笔直光洁的背,宋君临一手撑了脑袋欣赏,同时将萦绕心头许久的一个问题,终于问出了口:“我的心思,你已经全然知道了,那你呢?”他问,“对你来说,我算什么?”
谢灵境捏着细细吊带提上肩的手,在听见他这句问话时,顿了一下。
她随即又转身,脸上是浅浅的笑意,泉水般漫过还泛着些红的面庞:“你的出现,是我的锦上添花。”她柔软的唇抚过他的,也如水般轻盈。
房间门被带上,轻微咔嚓一声响,温柔如同带上它的人。房间里只剩下宋君临一人之后,他又重新倒回了枕头上。
“锦上添花,吗?”望了白如雪的天花板,他轻笑。
所谓锦上添花,便意味着,你来,当然好;你若不来,也没差。
这点,如今他懂的。
显然谢灵境,要比他懂得更早。
谢灵境临出门前,宋君临总算是出了房间门。
看着正往T恤牛仔裤外套上风衣的谢灵境,他不由得再次感慨,四年的时间,她仿佛还是当年苏黎世城里的那个学生。
他是指身材。
“要走了?”他斜倚了门框,明知故问。
谢灵境才要张嘴,里面儿童房里就传出了咚咚咚的脚步声,还穿着居家服的谢墨非小朋友,抱着个钢铁侠手办,出现在了宋君临的视野里。
“你怎么没去幼儿园?”他挑了眉,转而问这个小朋友。
“因为我请假了啊。”谢墨非小朋友中气十足地答。
宋君临想了想,这个回答,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因为今天是我生日,”苏菲也从房间里跑了出来,抱了谢墨非的肩,“所以他要请假一天,跟我去游乐园玩。”
宋君临抑扬顿挫地“哦”了一声,低头看了两个雀跃的小朋友:“这么任性的啊。”他评价道,眼角余光却是瞥向了正朝着他们走过来的谢灵境。
“苏菲今天过生日,”谢灵境一面拿过了沙发上的包,一面解释道,“本来今天我也该休一天假的,可医院那边走不开,只好叫艾莉森带他们去了。”
迎上宋君临的视线,她又补充道:“你别这样看着我,生日派对什么的,上周末就已经办过了。至于今天,”她指了两个小鬼,“纯粹就是他们不想上学而已。”想了想,她又最后补充了句,“哦对了,艾莉森是他们的保姆之一。”
“之一?”宋君临再度挑了眉。
谢灵境好笑:“你以为,我就只有白班吗?”
她蹲了下来,给早已穿戴整齐的苏菲理了理头上的蝴蝶结,又仰了头,去对宋君临笑:“这几年,要没有两个保姆白天黑夜轮流带,我自己一个人怎么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看宋君临眉头微微皱起,她便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于是又笑道:“是,我现在还只是个住院医生,工资勉强糊口,至于请保姆的钱……”她顿了下,垂了眼,“我自然有我自己的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