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九里(173)
宁诤慢条斯理地用沉重的身子把她死死压在身下,“不让裹鼻子,这可怎么办好呢?可我总得亲个地方才行……还不能吵醒你?那就,这儿吧。”
他自己跟自己有商有量的,接着低下头,把她厚厚实实的珍珠色桑波缎睡衣的衣袖向上一翻,露出一截被满月映衬得愈发欺霜赛藕的胳膊,从手腕处开始往上亲。
一边亲得啾啾有声一边舔得啧啧作响,带来湿热麻痒的感觉,奉九恨不得死了算了,谁能把这个酒品这么差的家伙给拖出去。
亲着亲着,没动静了,奉九本来做好准备,打算跟他耗上一夜了,没想到,她抬起没被压制的上半身看了看,宁诤抱着她的胳膊,发出轻微的鼾声,居然,睡着了。
奉九瞪着帐顶,一动也不动,原来荷花莲蓬的帐子换了,透明的鲛绡帐上面绣着一群彩衣小童子在嬉戏:或翻绳、或追逐、或下棋、或躲蒙蒙、或斗蟋蟀,看了一会儿,她费力地把宁诤的身子翻了下去,喘了口气,又把金黄色麒麟送子的真丝缎被子拉过来给他盖上。
自己则出了卧室,进了旁边的客房。
第二天,俩主子都起得晚。
一般喝多了酒,支长胜都不会很早就来楼下等候。
奉九不按铃,秋声也早已知晓,不会那么没眼力价地冒然进入卧室。
所以一直到日上三竿,奉九才醒来。
奉九自从婚后一旦被吵醒,就很不容易再入睡,所以昨晚一边咬牙切齿地骂宁诤,一边拉开台灯读了几篇英文报纸、几页法语小说,还是没有睡意,后来干脆把客房的收音机打开,听了会儿有时差的英文广播,折腾到四点多钟才囫囵睡了一觉。
奉九觉得后背暖烘烘的,这才意识到,宁铮还是不依不饶追了过来,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大概是清晨了吧。
她被松松地拢在他怀里,没有让他一向很高的体温热到她,也没有让自己这个人形火炉失了效力,奉九也不得不承认,现在已经是仲秋了,天气转凉,她还是挺喜欢有宁铮这样的热源在旁烘着的。
奉九揉了揉眼睛,感到身后的宁铮也动了动,奉九轻轻嗅着,没闻到昨晚那么浓烈的酒气,反而闻到了一股檀香皂的清香,看来他酒醒后就去洗澡了,这还差不多,奉九心里咕哝着,也不想回头,左右无事,她还想再睡一会儿。
身后的宁铮把手覆在她的小腹上,偶尔向上揉揉她的胸,她也早就学会不追究了。
待到两位主子彻底清醒起床,已经是快到中午时分了,起来后宁铮才知道父亲已经于昨晚回到了府里。
他们今天的最主要活动就是参加全家的中秋宴,这一向都是寿夫人张罗的。
作者有话要说:老帅治家有一套,让我也联想起了美国总统特没谱……
第37章 中秋
虽然是中秋,宁铮也不得消停,还是去军部处理了一下午公务,到了晚上六点,他才匆匆赶回来,和奉九穿戴整齐去了大青楼的宴客厅。
奉九见到了很多平时都没什么机会碰到的人,比如她的老同学宁鸿司。
鸿司今年七月本应高中毕业,然后考大学,结果他在高中毕业后提出要去日本等国家游历了两个多月,这才刚刚回到国内。
他本来穿着一身非常合身又显得人朝气蓬勃的中山装,结果老帅一看到脸色就是一沉,疾词厉色地要求他赶紧回去换掉。
这也就是他最疼爱的孙子,也是他最喜欢的孩子之一,要是换成其他人,包括自己除了宁铮以外的亲生儿子,早一顿家法伺候了。
鸿司这个举动让奉九也很震惊,全东北谁不知道老帅跟国父的治国理念相左,从不认同新三民主义,所以看到由国父开始穿才风行全国的中山装自然大发雷霆。
很多军人和男学生日常最喜欢穿黑色中山装,老帅为了表示大度,自然不会明面上公开禁止穿中山装,但稍微明白点的,谁会故意去触这种霉头。
鸿司到底在想什么?
鸿司在大嫂焦急的眼神和低声劝告中还是默然不语,忽然,他余光看到奉九和宁铮进了宴客厅,于是装作不在意地看了奉九一眼,奉九进来后站在二嫂身边,一边和二嫂寒暄,一边止不住内心的关切,用不安的眼神看了看他,他忽地就服了软,迈步向外走,在经过奉九身边时,忍不住对她露出一个暖心的微笑,低声说:“我给你带了好东西,等明天给你送去。”
奉九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迈步出门了。二嫂没说什么,只是神情略有些变化。
宁铮站在常驻京津,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的二哥身边,神情亲热地交谈着,一边眼睛不时地看着奉九,待看到鸿司跟奉九说话的神情,不禁眉头微微一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