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学品颇有同感地点头。

柳晓姝转头看向对面的孔学品：“我以前超级羡慕你们，不过后来我出了几次差，都感觉很疲惫，就想起你们空勤人员也很辛苦啊，天天跟着航班上下班，生物钟都全乱了吧，我几个月出差一次都受不了，你们是怎么扛过来的？”

“硬扛呗，没办法，工作性质就这样，我刚入行的时候也是认床的，睡不好飞航班的时候表现不好可是会被机长骂的，后来只能强迫着自己睡……”难得有人体谅到他们飞行人的辛苦，孔学品就说起了当年的不易。

贺乐听得津津有味，她从来没听他说过那么多话。

柳晓姝：“很多乘务员向我反馈因为生物钟紊乱导致失眠或睡眠质量不佳，你也会吗？”

孔学品：“当然，除了少数人可以倒头就睡，大部分人都会因为航班时间问题影响睡眠，还掉头发，你看有些机长头发稀疏地呀。”

柳晓姝：“干哪行都不容易呢，就好像‘围成效应’似的，外行羡慕你们薪水高，却不知道你们生物钟混乱的辛苦。”

孔学品举起饮料杯：“终于有人知道我们的辛苦了。”

柳晓姝、贺乐也举了杯。

晚餐后，柳晓姝到前台结账，服务员却说：“那位先生已经付过了。”

柳晓姝、贺乐转头看向孔学品。

孔学品笑道：“我总不能真让你们女生付钱。”

孔学品先送了贺乐回家，贺乐下车后有些黯然，认识他这么久，追随他这么久，他不同于往常的一面好像只会发生在晓姝出现的地方。

莫非，晓姝对他来说就是“不一样”的？

……

车子在柳晓姝所住小区门口停下。

柳晓姝：“今天多谢你了，原本要感谢你请你吃饭的，结果又是你付钱又是送我们回家的。”

孔学品：“没关系，反正我住的小区就在附近。”

柳晓姝道谢后下车。

……

凌晨五点，驻外酒店里，蓝浩驰和机组成员们开完早会坐上了机组车，早航班时间紧凑，赶不及在酒店餐厅里吃早点，通常由酒店打包，他们就在机组车上吃。

副驾1一边吃包子一边翻微信：“之前就有人传他们一起在青岛逛街，昨晚又有人看到孔学品送柳航医回家，果然……”

几个乘务员凑了上来，一起八卦起来，民航人成天不分节假日地四处飞，没有太多的娱乐，“八卦”因此成为了最主要的休闲活动，外加通讯方便，A在B地发生了什么风吹草动，用不了几个小时，就可以传播到跨越太平洋、跨越南北半球的民航圈同事的耳朵里。

乘务员1：“难怪孔帅哥对我不冷不热的。”

乘务员2：“什么不冷不热？人家什么时候搭理过你。”

安全员：“我还从来没见过孔哥单独送谁呢？”

机长：“我觉得他们很般配呀，郭总的老婆也是C航的航医呢。”

听到这里，蓝浩驰表面显得毫无兴趣，心里暗自嘀咕：先是那个什么师兄的，现在又换孔学品了，这女人真是善变。

☆、酒测改革

王为民很快联系了飞行、客舱、保卫、运控、安监等多个部门的领导进行商议：“各位，我们公司驻外机组较多，以往公司《驻外管理规定》里的个人负责制无法保障所有人都严格遵守，因此，我们需要制定全新的《酒精检测放行制度》。”

“首先，我希望把酒精检测比例提高至百分百，所有安全敏感岗位人员包括运控、调度等席位人员上岗前均进行酒精检测。”

客舱部代表首先表示同意：“按照局方文件要求，每套乘务组抽查一个人，已经有不少男乘务员抱怨每次都是他们被要求做酒测，不抽查女乘务员对他们不公平。”

王为民：“不只如此，不是所有人都会按要求严于律己，难免会有漏网之鱼，只有安全敏感岗位人员全员酒测才可以完全地杜绝酒后工作的风险。”

飞管部领导：“如果高阶的机长、教员认为这规定高于局方的比例拒绝执行怎么办？”

王为民：“这就要看在座各位的决心了。”

各部门领导层相互对视，王总是公司大佬郭总请来的人，再看这新的《酒精检测放行制度》，执行方是航医，说起来于他们也无甚影响，于是纷纷表示同意。

新的《酒精检测放行制度》分发到众航医手里，赵娇实在忍无可忍：“王总，如果每个人都要做酒测，那我们值班医生每天上班就忙活酒测的事情了，其他都不用做了。”

柳晓姝先是认为王总新制定的百分百全员酒测的要求可以更有效地减低饮酒风险因素，可赵娇的话不无道理，一旦执行起来，值班航医每天做的事情就是拆、装酒精测试吹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