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鬼宗师(185)

作者:躲甜

其实,他也不知道这名字算不算好听。

只是那个女人说,因为他黑,墨水也是黑的,所以管他叫白知墨。

他问那个女人,中间的知是什么意思。

那个女人,煞有介事的说,说希望他知荣辱,辨黑白,以后做个好男人。

然后,那个女人手把手的叫他写白知墨三个字。

他在香香的院子里住了好久,那个女人强逼着他改了好多所谓的毛病。

什么拉屎不冲啦,什么吃饭不许吧唧嘴啦,对了,还有不许说脏话。

来到那里,他改了很多毛病,唯独就是改不了爱蹲房梁,偷听人说话的毛病。

他发现,那十三个姐姐,都喜欢小白脸。

可是,他黑得很,平日穿上件黑袍子,躲在墙角,就能与夜色完美的融合为一体。

他后来听说了个海上方,说少晒太阳,多淋雨,就能把自己洗白。

他就成日下雨的时候出去跑步,然后猫腰钻进那个女人的窗子,站在床头,趁她睡眼朦胧的时候,呼啦啦转上一圈,问她白不白。

结果却不尽人意,以他被一脚踹出来告终。

后来,那个女人牵了一个男人回来,脸上笑开了花。

他就在想,不是说,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吗?那个女人为什么还傻乎乎的相信。

院里另外一个女人也是,好像那些男人在她们身上,施加了法术似的。

更可气的是,他杀了那个欺负姐姐的男人。

叫什么来着?

哦,徐尽欢。

真是个难听的名字。

人渣一个。

死得其所,嗯,这是他最近刚学的一个成语。

可是,徐尽欢死了,那个女人也没开心起来。

他不太明白。

杀人是要偿命的,他是知道的。

可是,杀了一个作恶的坏人,他也要偿命,总觉得,不划算。

那个女人帮他把这件事瞒下来了。

以为天衣无缝的。

他本以为,台上的那些人,是真的知道他杀了人。

结果原来他们是故意搞姐姐。

他们根本就不知道真相。

他们根本就不是想为人渣徐尽欢翻案。

他们只是想弄死姐姐。

为什么啊。

姐姐虽然嘴巴臭了点,但是从来没有害过人啊。

她善良了一辈子,凭什么要让这些人烧死啊。

他的命不值钱。

他去偿命。

好不好?

放过姐姐……

他是金枝玉苑唯一的男子汉,危险的事情,一定是他去做,怎么可以让姐姐挡在前面?

所以,他跳上台了。

先一刀解决那个侮辱姐姐的步江礼,呵,真是人如其名,不讲理。

这个点,他居然开始感慨自己的成语又会用了一个。

再就是告诉大家,杀人的是他,有什么冲他来,他来偿命。

他也这么做了,刀尖对准了自己。

其实,没有那么疼。

毕竟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是个会保护姐姐的男子汉。

男子汉,是不怕疼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临死前,他忽然就想到了这些有的没的。

他绞尽脑汁,也不知道如何形容此时的心境是如何。

直到百年后,他才依稀知道,那时的心境,叫做不舍。

更可笑的是,百年后,他才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人。

当然啦,他还记得,倒下时,脸没有朝地,还冲那个女人笑了一下,说了一句话。

“姐姐,别哭。”

但是,死亡真正来临的那一刻。

白知墨后悔了。

为什么?

因为他又发觉一件事。

大司寇没有停手,没有让侍卫去灭火,仿佛对他的尸体视而不见。

妈的,他好像白死了。

白知墨痛苦的闭上了眼,最后失去知觉的那一瞬间,他听到了姐姐们撕心裂肺的尖叫。

“啊——————”

“啊——————”

“啊——————”

大火愈烧愈烈,白挽瓷的嘴里塞着抹布,她只能嘶哑着尖叫,看着那个黑衣少年,倒在台上。

她的眼泪,让烈火烤干成了盐粒子,干巴巴的浆在脸上,稍微一牵动肌肉就疼。

可是,疼算什么?

十一个姐姐冲上台,拿着天都官府薪水的侍卫们,拼命的拦阻她们上来。

台下的看客,冷漠的看着这一切,似乎台上的撕心裂肺是演出来的,和他们毫无关系。

只有一个男孩,拉了拉旁边妇人的手,害怕的说:“那人死了啊,妈妈。”

妇人淡定如斯:“正好你记个教训,以后好好做人,看见没,做了坏事,是要杀头的。”

小男孩畏惧的缩了缩脖子:“那个姐姐好漂亮,死了太可惜了呀。”

“像这种红颜祸水,死一百个也不足惜,”妇人冷静的评价,“小四,你以后找老婆,可不能找这么漂亮的,容易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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