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鬼宗师(119)
白挽瓷伸手摸了一下林屠夫的手,皮肤冰凉,呈现明显的尸僵,看来已经死了一天有余。
凶手也早已离开了。
村长和几个壮汉,把林屠夫的尸体从房梁上弄下来,刚刚摊平放好,就又听到了一堆人的喊声,并着些老婆子的哭喊。
“我家媳妇儿孩子掉了。”
“你家也是?我家媳妇儿才怀了五个月啊,怎么会流产呢?”
“不会吧,都流产了?”
“……”
吵吵嚷嚷的声音,听的白挽瓷头大。
村长稳住了众人的情绪后,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这个村子里的女人都流产了。
白天吃了人肉,晚上就流产。整个村子统计下来,男人吃了人肉,倒没什么大事,只有孕妇吃了,到了晚上,都开始腹痛,然后孩子古怪的没了。
众人吵闹着,无不是说邪祟作乱,用林晏阳和云冉的人肉,给这个村子下了诅咒。
听的白挽瓷一个头十个大。
村长忙着一个个安抚,也顾不上白挽瓷。
白挽瓷挤出人堆,跑到外边的一棵腰粗的水溶树下,这里总算清静一些。
随后陆宵和江砾等人,也是身形略狼狈的从村民人堆里挤出来。
水溶树下,一个看着头发花白的老人,衣衫褴褛,老眼浑浊,瞟了他们几眼,摇了摇手中的竹叶蒲扇。
他忽然说:“是霜花回来了。”
这话倒叫白挽瓷楞住了,立刻朝江砾身边的阿春看了过去。
阿春也不知怎么了,自从进了村子后,就开始手舞足蹈,嘴里也不知叽咕什么曲调。
村长那边也不知说了什么,闹腾腾的村民们,忽然朝着白挽瓷这边的水溶,挤挤挨挨的围靠过来。
“你们是神官,是来捉邪祟的吧?”
“要我说,这案子肯定是霜花做的。”
“那个女人,本来就是个疯子。”
“……”
白挽瓷一行人突然被围得水泄不通,听着他们嘴里说霜花的事情,咋咋呼呼的,吵得仿佛菜市场一般。
忽然,阿春就冲了上去,一口咬住那个说“霜花是疯子”的中年男人的手腕。
中年男人吃痛的甩开手,阿春毕竟只是个八|九岁的孩子,自然禁不住这一甩,这个人跌坐在地上。
中年男人烦躁的指着阿春道:“这谁家的傻孩子,还不出来管管?怎么像个疯狗一样,乱咬人?”
阿春似乎听不得“疯”这个字,像小豹子一样,一跃而起,朝中年男人扑咬过去。
好在江砾反应快,立刻拦住了阿春,将她双手反茧在身后。
那个提起霜花的老人,坐在马扎上,细细的端详了会儿阿春。
他幽幽道:“你……妈妈是不是霜花?”
此话一出,吵吵嚷嚷的人堆,霎时就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阿春,这个看起来八|九岁的,肤如陶瓷,团头大脸如年画娃娃般的女孩。
不知是谁,在人堆里喊了一声。
“大疯子和小疯子都回来了,就是他们给咱们村子下了咒!”
第61章 乌合之众 没法跟一帮老流氓讲道理。……
白挽瓷在21世纪的北大图书馆里, 曾经看过一本叫做《乌合之众》的书,那书里写,人作为单独个体时, 尚有思考能力,但一旦成为集体, 思考能力就会下降的极快。
有这么个群体降智的说法。
倒是很应验此时此刻。
尚且不说霜花是不是疯子, 仅凭一个老人所言, 这一群村民,就把一个半大不大的孩子,也说成一个疯子。
足以见到乌合之众的魅力。
一群人开始激烈的疯狂的吼起来, 那阵势,仿佛要打到帝国主义一般。
白挽瓷这边也在解释,但吃亏就在于她在慢条斯理的讲道理。
可这帮村民直接动手了,开始耍流|氓。
一个个开始上来抢孩子。
白挽瓷被逼无奈也开始吼,一个人的声嘶力竭,大抵是比不上很多人的声嘶力竭。
她发觉,跟一个失去理智的群体讲道理是没有用的。
于是,白挽瓷开始耍流|氓。
俗话说的,枪杆子里出政权。
白挽瓷从小八的耳朵里, 抽出一根拇指粗的麻绳,注入魂力, 逮住了那个推阿春的始作俑者中年男子一号,严丝合缝的将他一捆, 一脚颇有气势的踩在他身上。
她指着嗷嗷直叫的中年男子, 怒道:“谁再敢动手,就跟他下场一样!”
一个个村民,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 登时就安静了。
这种久违的安静,总算让白挽瓷嗡嗡的脑子开始清明起来。
哪知这份安静,还没存续上一会子,人堆里,又有一个刺头嚷嚷了。
“你们是神官,怎么能跟我们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动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