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爱无关(12)
“在您的指导下,适应很快”她哆嗦着说出自己压根就不可能说的话,甚至舌头都在纠结着把“快”字说成了“坏”。小瓜子脸也因为听到自己的不和谐单,而涨得通红:“我是说适应很快!”这次她加重了音调,以保准确。
董方正饶有趣味的看了她一眼,笑:“我是说今天提供的是川菜,麻辣的比较刺激肠胃”
更窘!他说话一向如此的,亏得还跟了他近三个月。餐厅里挂的那句好好享受不谈工作的插画,还是他亲笔写来激励员工的。这都不记得,真是嘴拙,窘到家了。
今天的日头怎么火辣得跟炎炎夏日一般,冷雨木深深的低下头去,用听不见的音调说:“还好”
赶紧又塞了一大口米饭入嘴,以便让它忙个不停。
默默的吃着午餐。
他好像吃完了,起身走了。
冷雨木从开始就紧绷的神经一下就跟敞了气的皮球,松懈下来。
没一会儿,一股淡雅而熟悉的味道近身,她回头。倒抽一口凉气,怎么又回了?!
“冰柚子汁,去去火”说完董方正很伸士的将玻璃杯搁在冷雨木的面前,笑了一下,真的走了。
昏迷!幸好现在餐厅没什么人,如果这些要是被公司其他的那些八卦女瞧去,不知会被侃成什么样了。
虽然冷雨木现在觉得失忆症是件不太妥的事情,可这并不影响她的其他社会知识,为人处事,与人交接的基本道理她还是能懂。
只是,董方正这么好的上司,她当初怎么竟糊涂地跟他隐瞒自己的病情,让她每每遇到与他独处的场合,总是无所事从,表现怪异。
如果一开始就把情况说明,也许她还踏实一些。
到底失去了什么记忆?每当她翻起那本相当旧的英文原版《傲慢与偏见》,她都能毫不废劲儿的认出里面的每一段激荡人心的英格兰式的浪漫。就像她天生就能明白这些词句。
除了,扉页上的书写得苍劲有力的“山,赠。X年X月X日”,山是谁,她不知道,但日期却她却知道,因为那天是她的生日。
陈教授说,这是一种选择性遗忘症,可能雨木心理的潜意识在强烈的抗拒着那些记忆,而使得记忆至今无法恢复。
好吧,不就是冰柚子汁吗?她反思之后,便捧起那杯香甜的果汁,一饮而尽。
三个月不知不觉就要飞走了。
冷雨木一直在小心的状态里渡过。其实她父母又不是养不起她,每天从城郊的学校教师大楼急急忙忙的赶往位于城中间的威豪公司,着实不易。她还是坚持着。除了担心自己的能力不够加紧学习以外,她更担心的是公司签合同之前的体检。
胸口那道粉色的伤疤,一做心电图就能发现。
到时,公司会以隐瞒曾经的伤情而提出解约吗?这是她眼前必须要过的一关。
第二天,董方正派她去建筑公司的拆迁办公室做协调。他手上要兼管好几宗项目的筹建与宣传,千都万绪,事无大小,皆然琐碎。冷雨木倒也暗喜,跟着他干活,累虽累了点,却可以避过令人反感的八卦午餐会了。
一大早,她搭着公交车就到旧城区。
这里将树立起由威豪地产开发的城市的新座标。
在通往拆迁办的沿路,用毛刷画了一个红色圈的框框里,黑黑的拆字,在那些旧城灰墙土瓦间,一定长度单位的距离的排列着,似要压倒一切。
宽街窄巷里,晒得发黄的竹衣杆随处可见。破得长出绿苔的排水管,经年历久的被半旧不新的PV管包裹着□在空气里,像是一个重伤病人在展示着伤处。
来来往往的人们,似乎还是面貌平常的过着属于自己的快乐生活。
全然不被那有些醒目的拆字所折服。
冷雨木从小在校园里长大。大学校园的整洁与人文风雅都无处不令人赏心悦目。相较这样的穷街陋巷,简直是天堂与地狱。
她很奇怪,在这座生她养她的城市,竟还有这样的区域存在,确实应该予以重建。
来到拆迁办的那幢四层楼前。
围了满满一片人。
旧城区里总是人山人海。
这群人吵哄哄的,似在争论着什么。
她挤了过去。看见建筑公司的人和威豪地产的张工都站在一个相对人群高些的简陋台子上,面红耳赤的向人群解释着什么。
“大家请先冷静一下”
“怎么冷静?你们这样黑良心的拆这片拆那片,我们上哪儿去住这么方便的地段?”
“就是,别以为赔偿那么几个钱就能安顿一个家”
“我们都在这儿住几代人了,说拆就拆,太过份了。”
人群中的显然有几个代表式的人物作为领导者在与拆迁方激烈的争讨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