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梭眼珠一转，伸出了自己的左手：“你看，我的手都被你打红了。”

刚去拿水的纪起这才回来，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只见许嬛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并看不出来是有什么事情。纪起有些迷茫地站在许嬛身边。

卫梭俯身捡起了地上的小风扇，抿着唇委委屈屈，做足了戏，瞥了眼僵立的许嬛，才回了自己的车上，身后跟着他唯唯诺诺的小助理。卫梭摩挲着指尖心中冷嗤：听说是高冷不好接近的女神？哼，不过是纸老虎。

纪起在身旁叫了好几声嬛姐，许嬛才回过神来，方才她的注意力全集中在那一只手上，手心有一点黏腻，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刚刚卫梭的手指摸到了她的掌心，他是故意的？

“起起，带我去拿消毒酒精。”她的双眸有些无神，视线飘着不知落在哪里，声音也轻飘飘的。

纪起连声应了，虽然不知道要消毒酒精的原因，但她从刚毕业时起就跟着许嬛，纪起一直百分之百地相信许嬛，包括刚才，即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纪起依旧下意识地相信许嬛。当初是嬛姐将她“捡”了回去，那样面冷心善的嬛姐，绝对不会去欺负别人啊。

而且，嬛姐只有她这么一个经纪人，她一定会付出百分之两百的努力保护许嬛，无论嬛姐的选择是什么，无论嬛姐去哪里，她都一定会在嬛姐身边支持她。若是有人欺负许嬛，纪起一定是站在许嬛那边的！

许嬛拿棉球蘸了消毒酒精开始用力擦拭自己的手心，手心被她擦得渐渐发红，手下下了狠劲仿佛要将一层皮都擦下来。

纪起眉头紧紧皱起来，急急叫了一声：“嬛姐！”连忙拉着许嬛的手。

见她这样反常的举动，再联想到刚刚的情景，纪起忽然觉察出什么了。

“嬛姐，刚刚，那个卫梭是不是做了什么？”纪起问得有些小心翼翼。

她跟嬛姐差不多一年了，只发现许嬛不太喜欢肢体接触，尤其是异性的肢体接触，不过她虽然觉得奇怪却也从来没主动问过这件事，许嬛也从来没主动说。纪起还是第一次看见许嬛像现在这样，心里略微泛着一丝丝疼。

许嬛将棉球丢在一边，握了握拳，半晌后才道：“我没事。”并没有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纪起的意思。

纪起注意到许嬛变冷的眉眼，知道她不愿多说，而纪起也没有理由去问另一个当事人，只在心里默默记住了，依旧担心得皱眉。

“嬛姐……”她心里心疼，可另一方面又知道以许嬛的名气，咖位是远比不上卫梭的。一没背景，二没名气，弱肉强食的娱乐圈里，哪里有她提出意见的机会。

几人回了片场。周围时不时有不同的视线望过来，许嬛毫不在意似的目视前方毫无波澜。反而是纪起，模糊地感觉他们看过来的眼神与前几日不大一样了……多了好几分冷漠和鄙夷。

至于卫梭，纪起看过去，那人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依旧与剧组其他演员谈笑风生，好几个跑龙套的小丫鬟也围在卫梭身边叽叽喳喳。

那些异样的眼神直到收工都没有减少。

收了工，导演还特意叫住了许嬛，好心嘱咐了一句“许嬛啊，我欣赏你的实力，可你不改改你这性子，以后怕是很难混啊。”

纪起在旁边听得直皱眉，许嬛没什么表情，只道了谢就转身走了。

回酒店的路上，纪起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可看了一眼淡定的许嬛，她又不由得想许是自己过于敏感了。

两人各自回了房间。

深夜，屋子里漆黑一片，一个身影坐在床尾一动不动。许嬛抱着双膝，下巴撑在膝盖上，望着眼前的一片漆黑，睡不着。

她只要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一会现出黑压压的树林，一会看见狰狞的男人的脸，一会听见急匆匆的脚步声，一会听见急促的喘息……掌心明明已经擦干净了，可她总觉得还有东西留在那里，擦也擦不掉。再加上脑海中的记忆，更加睡不着了。

她手里握着手机，好几次点亮屏幕，在一个电话号码上来回犹豫了好几次。屏幕暗了。

她忽然起身，握着手机抄起房卡，决定还是出门到下面附近走走。现在这么晚了，再说她也不是每次做噩梦都需要心理医生开导。

她漫无目的，不知不觉已经离酒店越来越远。经过一处小巷，她忽然停了下来。巷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小巷里只有一盏昏暗微弱的路灯，地上有一团白色的东西，许嬛缓步走过去，蹲在那东西身前。许嬛轻易认出了它，是一只受伤的小狐狸，身子蜷成一团，背上有一道长长的口子还在往外渗血，腹部轻轻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