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花朵朵开(出版书)(147)
我松了口气,知道我的意思传达给了老唐。
有些事情只要没说破,就算有也可以当做没有。
就像那张照片,如果我不说如果我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如果我能够像对待老唐一样对待Z君,可能我们不会走到这一步,可能我也不会这么痛苦。
当时我在想什么呢?什么都没有想,只是觉得整个世界都不存在了,然后逃命。可逃到现在,听到他的名字还是魂飞魄散。
很早以前,我曾陪伴失恋的南瓜看过一部电影:一个女人爱上一个不爱她的男人,那个人给她很多,可她越来越不快乐,然后她要走。
他问她为什么,难道我给你的不够多?
她说,不,不是不够多,而是不够对。
最后的特写,她的发丝被风吹向耳侧,但她是笑着的。
城市的灯光从她脸上快速划过,然后消失,她的嘴角微微扬起,形成美丽的弧度。
电影完了。
南瓜在哭,我想不到安慰的说词,只好点评道,我觉得有问题,她怎么会笑呢?她应该哭,嚎啕大哭才对。这是个败笔。
哽咽的南瓜停住了抽泣,回答,这不是说她终于获得自由而逃出生天的意思么?她再也不会痛苦了。
一根筋如此君,就这样被成**地转移了注意力。
今天我忽然明白,她的笑容并不代表她开心,实际上她的心根本不在自己身上,所以她不痛,所以她不会哭。
她只是不再有心。
所以,现在,如果有人告诉我他觉得自己不会再有爱情。
我愿意相信。
他们的心跟着曾经的感情一起不见了。
可总有人愿意以身犯险,比如之前的我,开始以为这不过是另外一场征服的游戏,后来才慢慢领略的那句话的真谛。
一个女人,或者可以用身体交换很多东西,但如果她付出的是自己的心,那她想换来的也不过是另外一颗心。
君心不可期,外物尽枉然。
第97节
晚上回去我做了梦。
梦到Z君向我哭诉:他后悔放弃我,他希望我能够回心转意。
在梦里,Z君握着我的手说,瓜瓜你原谅我,好不好?原谅我好不好?
我哭得几乎引起玻璃共振。
好吧,我是个怨妇。
我承认我是怨妇。
找个失恋了还心花朵朵开的姐妹拉出来给我看看。
我请客她去安定医院住几天。
但我心里的哀怨随着“好不好”被消灭了。
作为一个具有艺术追求的人,面对这样梨花带雨的Z君,我也只能原谅。古书里讲“峣峣者易缺,皎皎者易污”。
我高处不胜寒了这么久,总算被人递了只梯子,自然顺理成章地顺杆爬下来。
我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我只是希望有个说法。
可是,感情要是有了说法,要法院干什么去?
我看着Z君恳切的脸,对自己说:这场仗也打得七七八八,老这么胶着着也不算是办法,我这样的人最不待见人家拖泥带水。
“相看泪眼无语凝噎”这种类似饭卡喉咙的举动我是做不出来的。
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于是,我自然预备温柔地回答他yes。
可一抬眼,就被墙上巨大的婚纱照上我与老唐的身影給打趴下了。
一股凉气上涌,眼前逐渐变蓝,幻化成天空色。
就算在梦里头,我的神志也不是完全不清楚的,我一边发懵一边想我怎么跟老唐结婚了?刚刚才跟老唐说完咱俩没戏,这怎么就连结婚照也有了?一时间悲从中来,竟然嚎哭,一个背气就把自己憋醒了。
下一秒床头书架上那只重心不稳的牛津高阶准确无误地拍在我的脸上。
那真是惊天霹雳的一声响,我的魂魄立刻被这神来一掌拍回回肉身。
可在脑袋被砸的那瞬,我还留在梦里,虽然在梦里头我很吃惊自己竟然嫁给了老唐,但是我告诉自己, Z君希望我回头,那我要跟他走!
这桥段过于琼瑶,我胃里头一阵翻腾。
我嫁给了老唐?!
半夜两点半,寝室里的众姐妹正各自打呼各自梦话,我坐在床边回忆我的梦。
首先,Z君向我道歉;其次,我同意了;然后,这件事情发生在我嫁给老唐之后。
这个梦揭露给我一个残酷的现实——Z君完全可以让我枉顾伦理道德和家法教育。
如果他来找我,我就会跟他去。
不论是天堂还是地狱。
也就是说如果不和Z君在一起,在以后的日子里我极有可能沦落成姨夫。
想到那张带着半秃顶和大油光的脸,我竟然泛起一阵同情。
难道他也遭遇了爱情?
遇着一个人,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的人生好像什么都没有过,于是什么都不管了,只想要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