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后我成了太子妃(25)
故而每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珍珠脸色变了又变,正要提醒颜茵,那低沉的男音却捷足先来。
“上来。”
车帘子落下。
颜茵抿了抿唇,不太情愿。
珍珠见她磨蹭,都替她着急,边扶着人往马车里塞,边说:“夫人,你慢点。”
马车内很是宽敞,里面甚至有一小茶桌,桌的前后两侧有软座,最边角的地方还放了个同是黄梨花木做的小矮柜。
既沉稳又实用。
身形高大的男人倚靠在软椅上,一双狭长的眼黑如深潭,“到这儿来。”
颜茵站着不动。
她听到一声轻啧,手腕一紧,颜茵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人便已经被拉了过去。
跌坐下时,颜茵僵住,一双美目微微睁大。
贺沉绛很自然伸手,将坐在他大腿上的少女圈住,大掌顺着她手臂往下,抓着那截皓腕,将那只灰扑扑的小手掌打开。
掌心更红了,那片绯红娇艳欲滴,渗出血来,仿佛是被泼洒至宣纸的朱砂。
贺沉绛眼里那缕若有若无的笑意敛去,“出门在外,怎不多注意?难不成眼睛生得那么大,只是为了好看?”
自摔了一跤、发觉身旁无亲人后,颜茵心里郁气更甚,如今又听对方说她不长眼,顿时更委屈。
没能去到官府找姜叔叔,被推得摔了一跤不说,还被这人说摔傻了。
“他从后面推的我,我怎么知道呀!而且他们好多人,神出鬼没的,一会儿就没影了......”颜茵越说越控制不住情绪,最后眼泪掉下来。
女孩儿的泪落在面纱上,那鲛纱质的纱布异常顺滑。泪珠从鲛纱上滚落,恰好落在男人手腕上。
贺沉绛整个僵住,那瞬间只觉得手腕之处仿佛燃了火。
烈火灼灼,烧得他的皮肉滋滋作响,那股无形的疼痛沿着筋脉游走,最后毒蛇似的在他心尖咬下一口肉。
贺沉绛额上青筋一抽一抽的跳,“莫要哭了。”
颜茵哪里忍得住,加之又联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珍珠似的金豆豆更是不要钱的掉。
贺沉绛僵住片刻,最后无奈道,“是他从后面推的你,这不怪你。”
顿了顿,贺沉绛补上一句,“莫哭了。”
先前他只看到了她摔倒的那一幕,街道上行人不少,至于是何人推的,贺沉绛并未瞧清楚。
想起离府前被他敲打过的红叶,贺沉绛眸子微眯。
对方既有一有二,那么有来不及撤回的第三次,好像也不足为奇。
身在私宅内的红叶打了个喷嚏,莫名觉得背后有些凉。
*
马车里。
颜茵吸了吸红彤彤的小琼鼻,金豆豆总算不像方才那般掉得厉害了。
男人手臂伸过,从旁边的矮柜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又从旁边取了个水囊,最后将茶桌上的茶盂拿过。
颜茵不想坐这人大腿上,贺沉绛在她这儿依旧贴了个大色鬼的标签。
然而才刚挪了少许,细腰一紧,耳畔男音严肃,“别乱动。”
颜茵不敢动了。
贺沉绛:“手掌打开,得把伤口处的沙石洗掉。”
从摔倒后,颜茵便不敢随便动右手了,一直保持着手指微微张开。
“不要那个水。”小姑娘低声说。
声音软糯糯的,带了些失水过多的干涸的哑,宛若羽毛拂过心头。
贺沉绛不解,“为何?”
颜茵抿了抿唇,然后才低声说,“你喝过的。”
贺沉绛被她气笑,“嫌弃爷?”
颜茵不说话,她知道这样说肯定会让对方不悦。但不悦才好呢,快把她赶下马车。
其实水囊里的水未喝过,但贺沉绛不打算告诉她,“嫌弃也没用,手张开。”
几息后,颜茵迟疑的将手伸过,手掌朝上,只见那只小手生得冰雕玉琢,连圆润细腻的指尖都染着淡淡的粉。
或许有些怕,沾了尘灰的小手颤颤的,宛若一只翅膀受伤的小白雀。
贺沉绛将茶盂放在颜茵的手下,而后打开水囊,从上将水倒下。
哪怕这只是清水,但颜茵细皮肉嫩,被养得异常娇气,受了痛一般都不懂忍着。
菱唇溢出一声软乎乎的痛呼,颜茵本能地收回手,避开那径自倒下的清水。
然而她才刚动,似乎早有预料般,一只宽厚的大掌从下方伸过,带着厚茧的修长手指强势刺入少女的指缝中。
如入刑的拶子般,让那只娇柔的素手收拳不能,更莫说妄自乱动。
“躲什么?这点痛不值一提,你且忍忍。”贺沉绛两手均朝前,颜茵被他困于怀中。
她能闻到一股浅淡的沉香,是与这人气质截然不相符的安神幽远。
颜茵将红艳艳的唇瓣抿得紧紧的,不愿搭理他,亦不想像方才那般露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