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龙笑歌(9)
当凌烯从树上一跃而下到他身边,把他微微惊吓到,不由双手捂住嘴巴,等看清了是她才松了一口气,道:“你下次能不能不要这样吓唬我?”
凌烯不答,看都不看他一眼,从怀里取出前两日劫来的环佩交给他。
“嗯,我没见过龙芯环佩,不过看这做工,这上上等的羊脂玉,应该不会有错。”月光下,这个身材高挑的男子双手捧着环佩再三细看,修长白皙的手指一寸一寸抚摸着环佩,感受手中传来的温润。
他迎着月光,专心于手中的环佩,并未留意凌烯的眼光一直停留在他的脸上。这张俊美年轻的脸上原本颇为秀丽的眼眉上像女子一般有描画的痕迹,身上散发出本不该有的淡淡脂粉味,说不出的诡异。
良久,凌烯才开口问道:“有办法仿制吗?”
那人思虑一番,说道:“恐怕有些困难。不过这世间见过龙芯环佩的人寥寥无几,我们只要做出七八分样子便足够胡弄人了。”
“那好,下月十五我来取。”说着接过他手里的环佩,“我还得找个机会把这东西交到宜王手里,决不能令他起疑。”
那人深深看了凌烯一眼,却抿唇不语。凌烯没有再多说什么就要走,该说的都说完了,该做的也做了,她得赶紧回去。
“...悦歌...”
那人在凌烯转身之际突然叫住了她,却不料这一声惹得凌烯怒意骤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叫凌烯,不是悦歌,我不是!你才是!我说最后一遍,你才是凌悦歌!”
这个名字,她永远都不要再听到!曾经属于她,而已经不是她的名字,不要,永远都不要了!为什么,这个名字要从剥夺了她所有一切的人口中说出来?!
“...对不起。”
“不!不要对我说对不起!我听够了!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便是对得起我了!”
那人看着凌烯的眼神又添无奈悲伤,只得无声叹息,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你自己小心。”
虽然凌烯心中明白他也是受害者,这么些年,他也过得很苦很悲哀,也同她一样失去了自己的身份和一切,她根本没有责怪他的权利和资格,何况他们还是血亲,可是时日越长,她越是说服不了自己,不去迁怒他,体谅他。
责怪或者怨恨都于事无补,凌烯迅速收了脾气,道:“照顾我娘。”一转身施展轻功,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只留下月光下的人,和一声轻如蚊吟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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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几天里,梁竞文和宇文珣把都城里里外外玩了个遍,看不出异常,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梁竞文和宇文珣如影随形这让凌烯没有办法接近宇文珣,当然什么也查不出来。反而是宜王,对龙心环佩的事似乎并不着急,这让凌烯心中惶惶不安,如履薄冰。
这天夜里,刚刚敲过了二更天,凌烯忽然觉得有异,就起身从窗外望出去,隐隐约约看见有人影从北院掠过,但是看不真切,而北院正是宇文珣和梁竞文所住之处,凌烯想了想,还是换了身黑衣决定出去探探。
凌烯循着那人影闪过的方向追去,好不容易才追上那夜行人,远远跟了一会儿,凌烯才看出些门道来,就此人的脚力和轻功,凌烯觉得应该不是梁竞文,那日在赌坊后巷,她见他的身手功夫不错只是身法却跟此人完全不一样。虽然此人武功不俗但是凌烯要跟上他还绰绰有余,她对自己的轻功还是很自信的。
完全出乎凌烯意料的不仅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高手,更是此人居然是冲着宜王去的。
这个黑衣人,又似乎没什么目的性,从王府这个墙头翻到那个院落,几乎每处地方都去,而且还很惊险地躲过了一波又一波的侍卫,宜王的戒备有多么森严,凌烯自然非常清楚,这让她也不禁捏把冷汗。
凌烯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然而也不能袖手旁观,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这到底是个什么样人,会不会就是宇文珣?他是不是身怀绝技却深藏不露?
凌烯看准了黑衣人的身影,把小石子掷向他脚下的瓦片。
“嘭”的一声,黑衣人和王府的守将都被吓了一跳。
“来人!!有刺客~抓刺客啊~”
这下可热闹了,弓箭手和众多守卫急急忙忙循声赶来,而且越来越多,任这黑衣人武功不凡,挡得了第一批,还未能摆脱困境,又来一批,不久王府的侍卫便把黑衣人团团围住了。
“来者何人!?胆敢夜闯宜王府!快快束手就擒!”
怎么可能束手就擒?转眼间,黑衣人和王府侍卫就打了起来。
不出凌烯所料,王府里的普通侍卫怎么会是黑衣人的对手,不一会儿就全倒下了。可惜,双拳难敌四手,就算黑衣人武功高强,打到些侍卫完全不在话下,但是越来越多的侍卫围到他身边,整个大院子不一会儿便挤满了人,刀剑之声不绝于耳,让黑衣人一时没办法抽身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