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龙笑歌(120)
凌烯着实被吓到了,风清玥,她所认识的风清玥,那个永远淡然镇静、深沉内敛的风清玥,怎么会突然做出如此失控的事情来?!
“风清玥,你赶快放手,你想毁了自己一条手臂不成?!快放手!流韵,赶紧去打干净的水来给你家少主清洗伤口止血!快!”
流韵傻愣了一会儿,终于咬牙转身冲了出去。
风清玥无视自己身上的痛楚,这一刻,他心里的痛可不是肩上的痛可以比拟的。
终于,风清玥缓缓松开了手,坐了回去,闭起眼没有再看她,她的容颜早已印在他的心头,看着她心痛,不看也痛,止不住的痛,犹如他肩上溢出的鲜血。
看着风清玥因失血而渐渐惨白的英俊脸庞,凌烯有一瞬间失了神,突然发现原来自己心里并不清楚对他的感觉,不爱不恨,似友似敌,戒备他,又相信他,对他所说的爱,从不以为然,面对他的鲜血却又不免慌了神,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杂乱心境。
这夜悄然离去,曙光乍现时,凌烯和风清玥还都坐在屋内,却已久久无语了。
天大亮后,风清玥终于站起了身来,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就等着看结局吧。”
凌烯微微颔首,“我会看着的,你知道我在什么地方。”
“你会等我?”
凌烯微微一笑:“我会等到结局,还有,你还欠着我宜王一条命。”
风清玥说不清自己有否失望又或者是否还心存希望,她,等到事情平定之后,他还有时间和机会把她找回来,把她的心找回来。
此处一别,天下动荡的日子便来了。
这一日,文至兵变,消息在五日后传入尚京城,皇帝在朝上镇定从容,直接点了穆维信带兵前往。这正如风清玥所料,又与他所料不同,因为那一日,宜王未朝,后几日也未上朝,朝中之事似乎都在那一天完全落入了皇帝手中。
十日之后,宜王依然不朝,他手中的吏部、户部、兵部一片混乱,多方奏章直送入宜王府而不入御书房为皇帝批阅,这是宜王对皇帝的公然挑衅,终于皇位的争斗在边关危机之时拉开了。
随即,风清玥之父,锡镕七王也挥军而起,以为时机正好,谁料宇文晨轩的义父,建国大将宇文鸿与其子宇文晨轶一同披甲上阵,拿了皇帝密令接掌守军,因宇文家的威名和声望居然一时间便达成了军民同心,锡镕军半分好处没捞到,七王虽已年迈,但悍勇如昔,而宇文鸿亦是如此,这一仗乃是硬碰硬的血战。
国内一时战火纷飞,朝中皇帝和宜王又相互争斗,一时之间人心惶惶,风云变色。
当所有人都以为要变天了,可那场可怕的风雨却没有来,黑压压的乌云遮天蔽日来势汹汹,却忽然之间天清气朗了。
宜王以掌控着整个国家的命脉,朝中半数以上大臣皆是以宜王命是从,但是,当皇帝在朝上当众拿出了龙芯环佩号令群臣时,底下那群文人武将皆不敢出声了,纷纷跪地三呼万岁。宜王的恼怒、惊讶可想而知,于是冲突再次激化,终于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下朝后不出五个时辰,宜王便调用了自己手上的五万兵力,直往尚京城而来,本来,以尚京城不到二万禁卫军,为剿灭两处叛军而派出的十数万军队也是回不来救驾的,是怎么也挡不住这场宫变的了,不过谁都没有料到,就连风清玥也不曾想到,闲置多年的煊王居然在此时杀出,带了一万亲卫军,两万不知哪里来的秘密军队半路就将宜王的军队拦住了,张口便给宜王按上了欺君犯上的罪责,而后军队中走出去个身穿一般骑兵甲胄的年轻弓箭手只一箭射便穿了宜王军前主将的胸口,霎那间宜王军中人心溃散,不战而败。而这个年轻的弓箭手不是别人,正是那个看似浮夸贪杯好赌的梁竞文,未来的风神将军。
至此,宜王败局已定,皇帝立即下旨将宜王软禁于宜王府内,削去爵位、收回兵权。
后两日,文至兵败,穆维信剿灭叛军六万三千余人,生擒两万七千多人,大获全胜,即日返回尚京。
又十日,一支五千人的骑兵出现在西门关,夜闯锡镕军营,烧尽锡镕粮草,刺杀七王,次日晨,宇文鸿发动全面攻击,兵败而逃,七王虽身负重伤却性命无忧,但由于大计毁于一旦心中不甘与愤怒无法平息,终于还是吐血而亡。
短短一月十日,王师连灭两处叛乱,宜王被囚,朝内朝外皆归于平静,一切尘埃落定。
世人皆不明白煊王带领的两万骑兵和出现在西门关的五千骑兵是何来历,战争结束之后,那两万五千人又好像从未出现一般消失了,众人唯有叹其为天降奇兵。唯有晨轩、皇帝、岚和极少一些人知道这两万五千人正是龙芯环佩的真正秘密,环佩不仅是帝王权利的象征,它的意义更在于这支隐于山岭之中的秘密军队,用于守护真正王者的精锐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