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船听雨眠(66)

作者:大写的字

与御史言官们相比,尹嫔还是差些。不知道谁将消息传到那些御史耳朵里的,说是曾远留恋美色才罢了今日早朝。当日午时,就有许多官员跪在宫门口说要见皇帝。

宫人前来禀报的时候,曾远这才将将反应过来自己竟没去上早朝。赶紧将宫门口跪的官员客气的请进太和殿,自己也火速往太和殿赶。

结局当然是太和殿差点被御史们掀了,再加上这个要死谏那个要辞官的,曾远都要在太和殿砸桌子了,结果那些御史恨不得把头递过来让曾远砸,年龄大的几个御史都抵得上三个曾远了,都是几朝老臣,先皇都不曾降罪过他们,曾远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后来不得已写了罪己诏昭告天下,又将尹嫔降为末等的官女子。

官女子是什么,就是陪皇帝睡觉的宫女。如今封号也没了,从临华殿搬去了宫女的住所,真是从云端掉落了。

曾远也算近几代皇帝里边,第一个写罪己诏的,已经载入史册了。

萧画眠听到消息后觉得是临华殿风水不好,以后自己避着临华殿走。

后来近一个月,曾远连后宫都不踏进半步,成日刻苦处理政事,为弥补当日不上朝的过错。

冬月里曾远才去了趟鸿宁宫。

后来萧画眠听说,那一日曾远和薛芳年起了争执。其实萧画眠一想也知道,是薛芳年将尹嫔误朝的事传信给了薛父,薛父虽已辞官,但在官场上还是有些朋友,当即就将此事告诉了那些言官,后来言官就一起入宫面圣打算骂醒皇帝。

曾远生气的点莫过于自己写了罪己诏,毕竟自己将是反面例子为后世警醒,这搁哪位皇帝也生气。但曾远怎样生气也不可能废后,薛芳年做皇后也算是恪尽职守,前朝的拥护者也不少,若薛芳年没犯大错,是废不得的,不然皇帝又要被掀一次太和殿,又要写一次罪己诏。

尹嫔的嫔位还没热乎,就成了宫女。还是那种皇帝再也碰不得的宫女。

萧画眠成日在殿内同曾安玩,偶尔听一听这样的趣事,也让萧画眠乐一乐。曾安如今是安盈长公主,曾远倒是不怎么喜欢这个长公主,许是看见这张脸就想到伶妃了吧,但萧画眠喜欢。

入了冬月马上又是新年。一年又一年过得实在是快。

安昌九年,高贵人又有了身孕,曾远又是大喜。萧画眠都替曾远感觉累,这不都是他安排好的吗?每次还要喜出望外一阵,好像自己盼皇嗣盼了许久。

这么些年,薛芳年仍是位恪尽职守的皇后,后宫也没出过什么大事。曾远年年夸赞皇后,乃天下女子之典范。萧画眠都替薛芳年难受,谁要做这典范,嫁与寻常人家,小妾的生死都是掌握在主母手里的,哪个惹事变卖了就是,可宫里这些嫔妃皇嗣无故冤死任何一个,曾远恨不得让薛芳年也写“罪己诏”。

之前三位常在抑郁而终,曾远还去嘱咐了薛芳年要仔细照顾,后宫要少出人命。真是中宫做的像管事嬷嬷。这三条人命怎么没的都心知肚明,还偏要说是薛芳年没注意到。

薛芳年还得尽心尽力的照顾宫里一应祖宗,生怕之间有矛盾相残或者再约着一起死。萧画眠虽也有协管后宫的责任,但她也不会给自己没事找事,薛芳年只要还能管事一日,她就一日不想沾那琐碎事,操心劳命的事,她可不想做。

宁贵人或许是对高贵人的再次有孕不满,就常常打着去看望高贵人的名号使些小性子。高贵人本不想与她一般见识,但宁贵人总拿些“生再多也不会是双生”“妹妹可要小心,别孩子没了”之类的话刺她,忍无可忍了就跑去鸿宁宫向薛芳年告状。薛芳年之前因着宁贵人生了龙凤,是对她宽厚了一些,如今这样没规矩,转头就罚了宁贵人禁足一月,以后也不许她再去高贵人殿里。高贵人满意得挺着肚子回去。

今年曾安五岁了,萧画眠想着也该学些东西,长得这样好看,得多学些,万不能光有一张漂亮脸。于是给曾安专门空出一个偏殿,摆满了书画、古琴、棋盘,算是曾安学习的地方。萧画眠又将先皇后赏的画和李润的字都给了曾安,让她也学学。

萧画眠当然不仅想让曾安学这些浮华的东西,她想给曾安请先生,不是宫中的女官,是真正的先生。这样就得去找曾远,这是她入宫后第一次主动去勤政殿找曾远。宫里后妃大多位分低,想来也来不了,其实也就自己和薛芳年能来。

曾远听宫人禀报萧画眠来了,赶忙放下手头的折子,起身去接萧画眠。

“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派人通传,我去你宫里便是。”曾远牵着萧画眠的手引到塌前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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