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汽水(67)
“臭不要脸,”程延清笑着骂他,“得亏你姓程,是我程延清的兄弟,不然他早揍八百次你了。”
“嗯,您面子真大。”
“怎么着,听你这口气,很不服啊!”
两人几句话就闹成一团,追着从走廊跑过。
周渔晚上熬得晚,课间趴在桌上睡着了。
傍晚时分,窗外夕阳红得像火。
这是考前最后一个晚自习上课前十分钟,她被笑声惊醒,恍惚地睁开眼,看见男生们在外面打闹,程延清被放倒在地,爬起来拍拍灰就又追上去。
高三刚开学的时候也是这样,不管是上学还是放学,一群人总在一起。后来,饭桌上的人越来越少,以前坐不下,胳膊挤着胳膊夹个菜都能戳到彼此,后来坐不满,还有空着的位置可以放书。
看着他们俩从走廊另一边走过来,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言辞高考当天才来学校,他和周渔在相邻的考场。
他基本每科都提前交卷了,周渔还在检查解题过程,他就已经交卷,低着头从教室外走过。
学校大门口站满了陪考的家长,铃声响起那一刻,每个人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钱奶奶早早做好了一桌饭菜,把家留给孩子们,自己去了程国安那里。
程延清强行把言辞拽过来之后第一个跑去买酒,也是第一个倒下。
他有点醉了就开始胡言乱语,小学的事都被他翻出来说。
言辞没理他,他又卷起裤腿,指着小腿上的疤痕,“还有,我腿上这个疤,是不是你拿笛子打的?”
“那次是你先犯贱,我都记得,”程挽月帮言辞说话,“阿渔,你也记得吧。”
周渔有印象,他们小时候打架是真的打,言辞大一岁,比程延清高,程延清大多时候都是被摁在地上求饶的那一个。
“好像是他先把言辞的头发剃了。”
“就是啊,程延清偷拿我爷的推子,趁言辞睡觉,在他脑袋上剃了个‘十’字。”
“行行行,那次算我活该,”程延清无所谓地摆摆手,又把目标锁定看戏的程遇舟,“我也没少因为你挨揍吧!”
“不记得了,”程遇舟靠着沙发,推开程延清压在他身上的一条腿,“就算有,大概率也是你活该。”
“我活该?程遇舟你最阴险了!我考倒数,你把奖状拿给我爸看;我打游戏,你假装认真写题;我帮一个哥们给班里女生写情书,你跟爷爷举报我早恋……”
周渔看向程遇舟,他说,“部分真实。”
“还好意思说出来,”程挽月十分嫌弃,她被程延清影响,也想到以前那些有意思的事,“阿渔,咱们俩也吵过架。”
“是啊,也吵过。”
程遇舟随口问了句,“因为什么?”
周渔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一个男生。”
程遇舟,“……”
“小学那会儿,六一儿童节要表演节目,就是跳舞,男生和女生搭档,我俩看上同一个男生,谁都不让,上课都在桌上画三八线,放学也不一起去小卖铺买辣条,”程挽月边说边笑,“后来老师安排我俩单独表演,不要男同学,我们就和好了。”
周渔接着说,“挽月唱葫芦娃,我给她伴舞,一人分饰七角,又是劈砖头又是喷水,本来还想让我喷火。”
程延清也记得这个节目,当年真是红遍整个学校,“我妈的相机里还留着录像,等你俩结婚的时候,我包个大屏幕循环播放。”
程挽月丝毫不慌,“结婚?我才不结婚呢。”
“刚才说到情书,程挽月,你给言辞写过吧。”
“怎么可能!”程挽月像个被点燃的炮仗,立马炸了,“都是别人给我写情书,我怎么可能主动写!而且言辞是我好哥们,我们之间是纯粹的兄弟情,你少诬陷我!”
越解释越口齿不清,其他两个人一脸惊讶的表情,程挽月被盯得浑身不自在,恼羞成怒,扑过去掐言辞的脖子,“是不是你说去的!是不是!是不是!我要杀了你!”
言辞无奈,“什么情书,我压根就没见着。”
“那程延清这个贱人怎么知道的!”
程延清贱兮兮地笑,“因为你送错地方了,收到那封情书的人是卿杭,我刚好在场,亲眼目睹。”
上一秒还满脸杀气的程挽月仿佛突然被‘卿杭’这个名字摁下了暂停键,丢下一句‘没劲’就起身跑进屋。
周渔跟了进去,留下三个男生在外面。
程延清问言辞,“我们15号搬去市里,来不来送我们?”
“这个月15号?”
“嗯,就是这个月。”
言辞想都不想,“不来。”
“不来干嘛还要问这个月还是下个月,”程延清踹了他一脚,“我去个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