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宠后+番外(5)

作者:怡米

男子瑰容玮态,身姿颀长,配上一件得体的长袍,吸引了不少路人。

容绵嘴里含着白胡椒汤底,愣愣看着对方,感觉他比自己在长安看到的任何权贵都要矜贵,包括徐茗衍。

像是习惯于被注视,男子泰然自若地走到摊位前落座,没有要点菜的意思。

容绵懂囊中羞涩的窘迫,朝摊主招招手,“再来一份焖面和丸子汤。”

摊主端来饭菜,又收走她两个铜板。容绵颠颠钱袋,告诉自己不能太吝啬,既是学课业,就要对夫子以礼相待。

将焖面和丸子汤推到男子面前,容绵莞尔道:“饿了吧,请用,别客气。”

热乎乎的饭菜摆在面前,男子静默一晌,执起筷箸,尝到了咸淡味,这是偷偷乘船潜入洛阳以来,吃到的第一口饭菜。

见他动了筷箸,容绵翘起唇角,双手托腮道:“我打算把你安置在一处小苑,与我阿爹住在一起,我会隔三差五过去找你。阿爹人很好,你不必担心处境。”

男子抿了一口清汤,吃相优雅,“你不问问我的来历,就将我带回府中,不怕引狼入室吗?”

面前的小娘子梳着凌云髻,髻上斜插一对烧蓝发簪,与颈上的烧蓝鎏金璎珞交映搭配,为俏丽的容颜添了一抹贵气。观其衣着打扮、容貌言谈,也就是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

可她到了及笄的年岁还未接触四书五经,大抵不会是书香门第的小姐,多半是家底颇为殷实的商家女。

这样一个娇憨单纯的丫头,为何要掌握晦涩难懂的《玄帖》?

男子状若无意地问道:“你与长安徐家是何关系?”

容绵瞠起杏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怎知徐家?”

“《玄帖》是孤本,是徐家先辈花费毕生精力所著,乃传家宝。”

传家宝......

容绵更加摸不透徐茗衍的用意,两人还未成亲,他却将传家宝送给自己,不怕她悔婚吗?然而,此刻还有她更加疑惑的事情,“你是何人?”

男子叩动粗瓷碗沿,随口道:“徐家的仆人。”

容绵惊诧,“你是徐家人?那你为何沦为奴隶?”

男子扯了一下嘴角,“仆人和奴隶有何区别?不都是一群身不由己的人。”

这话让容绵回答不上来,她抓抓垂在腿上的宫绦长穗,道:“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为何流落洛阳成为奴隶?”

由于太过专注自己的问题,她身体前倾,使得衣领下的锁骨暴露在了男子面前。

男子移开视线,淡声道:“那你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好。”

“你随身带着路引了吗?”

路引是官府印发给百姓的通关凭证,而签过卖身契的婢女、优伶、妓子、奴隶只能靠契主的关系进出城池。

容绵点点头,“带了。”

“能带我出城一趟吗?”男子凤眸微转,落在容绵娇俏的脸蛋上,“我随身的玉佩不慎丢失,想去码头找找。”

小小一枚玉佩哪里那么好找,况且已经很多天了,再说,他的话未必可信。可看着他苍白无血色的面庞,容绵于心不忍,暂且放下心中所疑,道:“好,我带你出城。”

“多谢。”男子摩挲着指腹,敛起眼底复杂流光。

喝完一碗汤,容绵用绢帕擦拭嘴角,“现在你该告诉我,你为何从徐家仆人沦为奴隶了吧。”

这小娘子如一匹未经染色的白娟,不该陷入勾心斗角中。可眼下未脱离被追杀的困境,告诉她实情,只会将她拉入深渊。男子咳了下,垂眸道:“得罪了府中大公子。”

他口中的大公子即是徐家长子徐茗衍。

再霁月风光的人,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容绵一直认为世间无完人,自然不会觉得徐茗衍能海纳百川,容忍身边人的过错或离心。

“那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以指尖蘸水,在桌面上写下一个字,解释道:“我没有姓,单名一个筠字。”

宋氏皇族,处于泥船渡河的节骨眼,怎可随意向外透露名讳和身份。

宋筠默叹,蜷起修长手指。

桌面上的“筠”字,银钩虿尾,颇有颜筋柳骨,让容绵更为怀疑,“你不是徐府的仆人,你是徐府的门客吧。那我应该如何称呼你?”

阿筠?会不会显得太过亲昵?还是唤他先生吧。容绵下定主意,露出一抹浅笑。

宋筠回道:“随意。”

*

出城与进城一样,人流拥挤,轿子根本挪动不开。无奈之下,容绵带着宋筠走进人群,静等官兵盘查。

宋筠胸口不适,身体向侧踉跄,幸被容绵扶住。

“你怎么样?”

宋筠扶额,揉了揉两侧颞颥,“无碍。”

两炷香后,两人走到门侍面前。容绵递出路引和奴隶场为宋筠开具的卖身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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