逾三界执手+番外(58)
“总之,我们现在尽量把祂搞残血,之后祂自然会现身的。”
其实这话也就是唬唬他们,绝境之中还是需要希望的。如果凌先是邪神,受创之后自然是躲起来慢慢修养,他日东山再起,才不会突然跑出来暴起。
和他们不同,邪神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最后耗死的肯定是人类这一方,而这中间又要填进去多少生灵就无从得知了。
现在有一个人或许有办法帮他,但一定不是什么轻松法子。
“隐藏真正的时间?你想在时间跳跃的基础上再做一个扣?”教授捋着小胡子,陷入沉思。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纸傀坐在教授旁边的椅子上,撑头看着他在大木桶里泡脚,脸上带着讨好的笑。
水汽氤氲教授的表情也柔和了不少,难得没有发脾气。
天知道刚刚凌先操纵纸傀从窗户翻进来的时候他叫得有多大声,洗脚水也溅得到处都是,吓得纸傀差点从窗户掉下去,隔壁邻居骂了一声然后咣当一声关上了窗。
“行倒是行,恐怕你也没命回来了。”
凌先一时听得太认真,差点忘了自己其实还在凌家镇,回过神来便发现朱郁不知何时也跟了出来,正望着月亮发呆。
“你是来找我的?”凌先也看向月亮,是新月,又一轮循环开始了。
“嗯,怕你自己出来有危险。”刚刚琢磨着什么Boss残血不残血的事,等他再抬头发现凌先不见了,辰砂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黑着脸就上楼了,任他怎么喊也不理。
“那回去?”凌先活动了一下有些站麻的脚,往家的方向走去。
辰砂不知发哪门子疯,凌先刚关好卧室门,他就扑上来把凌先抵在门上,然后凑上来盯着凌先的眼睛看,距离越来越近,近到凌先的眸子里只能映出辰砂的影子。
半晌后,辰砂终于开口了,嗓音有些哑:“你有事瞒我。”
凌先移开视线扫视屋里的其他地方,没开灯看不太清,月光洒进来,刚好漫过床,上面有一块不规则的凹陷,床单顺着凹陷的边缘叠出层层褶皱,就像是有一只大猫在那里卧过。
看得出刚刚辰砂应该就是蜷在那块,大概是躺了有一会了,不然不会有这么明显的痕迹。
忽然凌先捧起辰砂的脸,轻轻落下一个吻,好似安慰,然后又是一个吻。
他只能不停亲吻对方,力道也越来越重,但他无法开口,欺骗或者承认都是一种伤害。
起先辰砂只能被动接受,然后他逐渐掌握了主动权,开始猛烈地回应,将怒气发泄在柔软的唇舌间。
很长一段时间,这间黑暗的房间里只能听到急促的喘息声与撞击声,以及并不明显的水声和吞咽声。
那一夜他们纠缠许久,仿佛太阳升起之后末日就会到来,而他们只能在这最后的时间里抵死缠绵。
确认辰砂已经睡熟后,凌先小心地从他怀中挣脱,轻手轻脚下床,离开了房间。
一楼有一间公共浴室,他将自己锁在里面。
然后从怀里掏出一面嵌在铜框里的镜子,框的上方有一只眼睛,是闭着的。
这是从旧祠堂里顺出来的,他没告诉任何人。
接着他拿出一把纯黑的匕首,划开腕间有力鼓动的血管,欢愉过后的躁动还未散去,血液流过皮肤竟有些滚烫。
血液并不似之前想象那般喷涌而出,只是有规律的一下下涌出,似涓涓细流滴落在镜面上,那些血液居然消失在上面,就好像被镜子吸了进去。
伤口传来剧烈的锐痛感,随着血液涌动不断传达到大脑,身子也越来越冷,好像要僵掉了。
在伤口凝固之前,凌先又划下第二刀,随着血液流失目眩感越来越强烈,他只好咬破舌尖来保持清醒,铁锈味充斥着口腔。
铜镜上的眼睛缓缓睁开,明明是血红的,却又让人觉得无比深邃,透不进一丝光。
在那只眼睛完全睁开之后,凌先拿出特制的药粉覆在伤口上,随便扯下一条布包扎好伤口。
然后他拿出一粒丹药吞了下去,靠在墙上缓缓恢复,不然他怕是连今晚也撑不过。
觉得能动了之后,他将镜子放到黑布袋里包好,那眼睛好像转过来看了他一眼,凌先便使劲勒紧袋口,然后从窗口跳了出去。
往林子里走了一段,估计这个距离声音不会传到镇民家里,凌先用匕首柄将那面镜子狠狠敲碎,除了玻璃碎裂的声音好像还传出了惨叫声,又砸了几下,他才打开袋子。
镜子碎成了很多块,隐隐能闻到里面的血腥味,那只眼睛竟然脱落下来了,看凌先的眼神很是愤怒。
凌先将它挑拣出来,捏了捏,眼睛居然轻微抖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