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州纪(32)

作者:assura2001

肖亦默虽仍然觉得有些荒唐,不过因为眼下全没了那老板的踪迹,而且一时之间也完全无从查起,便也只能暂且愧受了。

待二人终于穿过那几乎是水泄不通地集市。在一处饭庄落座时天色已近傍晚。

肖亦默一路都在把玩着自己手中地物件。越把玩就越喜欢。就越觉得这袖剑简直就是专门为她度身订造地。

“这个逸王爷地行动还真不是一般地慢啊……”殷复缺在点好了饭菜茶点后。自言自语道。

一听这句话肖亦默地脸便立刻由晴转了阴。怏怏地将袖剑放在桌子上。而后开始有一口没一口地闷头喝茶。

“人家堂堂地一个王爷不过就是说了你一句而已。你至于气成这样啊?再说了。他也没说错呀……”

肖亦默重重地放下茶杯怒道:“我说过了。我不是为了这个!”

“好好好,算我说错了还不行么?……还有啊,你别这么用劲,砸坏了是要赔钱的!”见她已由大怒而转为了哭笑不得,殷复缺便接着又道:“我知道你在担心顾虑什么,但你不是也相信,我是绝对不会拿你我的性命来开玩笑的么?”

“嗯……”肖亦默垂着眼睑,一边心不在焉地用手摩挲着袖剑的剑锋一边道:“可毕竟……我们和他是很快就要兵戎相见的敌人……况且他如今人多势众而你的伤势又还没好……”

“我可以保证他不仅不会对我们不利,而且还会做我们的保镖。只不过……”殷复缺拉长了声音,见肖亦默终于抬眼看着他,才忍着笑又道:“只不过,前提是你不拿这把小刀将人家给戳死……”

“……你……哎呀!”肖亦默刚想回嘴却一不小心被袖剑给划破了手指,只见被剑锋所沾上的那一点鲜血全部迅速地滑进了剑脊的两道凹槽,而后便瞬间消失不见了。整个剑身顷刻便又恢复了原先的光洁闪亮,隐隐透着粉色。

然而还未容二人对眼前的这般异象有任何反应,便听得一个懒懒的带着些许夸张的声音道:“哎呀呀!能有幸在此处得以遇见二位,真称得上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他乡遇故知啊!”

肖亦默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能把话说得如此不伦不类的除了那宫唯逸之外又还能有谁?结果,立刻就有人用更加不伦不类的话,证明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句千古名训实在是至理名言。

“哎呀呀!原来是逸王爷!在下这一生能够三次偶遇逸王爷,实乃是在下祖上积德积了整整八辈子才修来的福分哪!”

看着宫唯逸和殷复缺两人在那“客气客气”“好说好说”“有礼有礼”“不敢不敢”得没完没了,肖亦默终于忍无可忍:“我说二位,你们这番不伦不类的比试到底有完没完啊?”

“咦?姑娘的这张脸上分明正写着,我上辈子欠了姑娘你很多的钱啊!”

殷复缺一边忙着大笑,一边忙着拦下抓起袖剑就要冲将过去的肖亦默。而恰在此时,一个温温柔柔的声音响起:“雅座的酒菜已备好,有劳诸位移步。”

宫唯逸的车队虽然走的是那一马平川的康庄大道,但因其组成结构过于琐碎繁冗而拉拉杂杂地时走时停,再加上沿途官员络绎不绝地前来拜见攀交或是摆酒接风。于是这支大张旗鼓招摇过市的“新任幽州王随扈队”,几日来拖拖拉拉的行进速度实在是可堪与乌龟相媲美。这也是殷复缺和肖亦默靠着其在乡间小道悠悠哉哉地步行,居然都要比这位逸王爷先到达胤城的原因了。只不过,最终二人能在这饭庄同宫唯逸相遇,倒还真不大好说究竟是谁算准了谁。

此时的雅座包厢之内,殷复缺和宫唯逸在几番推杯换盏之后,便开始称兄道弟是满脸的相见恨晚;肖亦默则干脆摆出一副眼不见为净的样子,只全神贯注于自己手中的那柄小巧袖剑;而刚刚那名对众人温柔相邀的女子,正含笑不语地侍立在宫唯逸的身旁。

只见宫唯逸忽然间仿佛刚刚想起一般地问道:“哎?我好像到现在还不知道兄台你高姓大名当如何称呼啊!”

殷复缺则立刻恍然大悟似的拍着自己的脑门:“该死该死,居然忘了向逸王爷自报家门!”随即忙起身一躬到底:“在下殷复缺,今后还望逸王爷多多提携担待才是!”

宫唯逸紧跟着对他也有样学样地来了个丝毫不差:“原来是殷兄,有礼了有礼了。”

“在下如何敢当逸王爷如此大礼,万万使不得啊使不得!”

“难得殷兄与我脾性如此相投,若蒙不弃,你我二人不如从今日起便索性以兄弟相称,不知殷兄意下如何?”

“哎呀!使不得啊使不得!”

“哎呀!使得啊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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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亦默眼见得这么一对儿明明就是相互间知根知底,而且说不定即将就会你死我活的敌人,居然还能够在此时此地,铆着劲儿地比糊涂赛无知。对这一点,她也真算是彻底地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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