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大佬后,我失忆了(167)
他着实受惊,这人一会儿出现在后山,一会儿出现在屋顶,真像只夜行的猫,行踪诡秘。
他暗暗镇定下来,指了指她身后,问她伤势。
姽宁扭了扭后背,道:“差不多结痂,也不怎么痛了。”其实已经愈合,她可不能说实话。
浮生听言,终于放心。
他默然坐着,她将他望着。她眸光似月色般轻柔,他不禁疑惑,如此温柔的神色,不该是对自己最亲近的人吗?
譬如,她的夫君……
浮生心中受百般疑惑困扰,终是蘸水,直截了当:‘可曾婚配?可有孩儿?’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把姽宁给问住了。
她当然有丈夫有孩子,可她接近浮生的身份是个凡人,一个尚未嫁娶的土匪头子。
却不想,这犹豫的片刻,浮生已在她迟疑的神情中猜出了实情。
她果然成了婚,今日所见的男子应该就是她的夫君。
浮生明知这与他毫不相干,她对他有恩,他只需关心她的伤势。
可心中不受控制的生恼,甚至想要质问,既然已有家室,为何那日还要将他抓去洞里,说那些要与他快活的话,甚至对他动手动脚。
而那晚受伤后,她甚至捉弄的问他能不能娶她。从一个有丈夫和孩儿的女子口中道出,实在不妥。
实在是不知.....
‘不知羞。’
姽宁看着他在石桌一笔一画写下的三个字,愣了半晌。
她以为浮生不过是怀苍的历劫之身,就算他不喜欢她,那也不过是另一个人,没什么好在意的,只需帮他顺利历劫就好。
可她委实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力。
这三个字,犹如三把尖刀,猝不及防划过心口。就算被豹子精抓破后背,都没这般疼。
第68章 和尚不能做的事,我偏要你……
姽宁将他看着, 想从他眼中找出一些情绪,可以说服自己:他只是写错了,用错了词。
可他投来的神色格外严肃, 犹如腊月的池水照她头顶浇下,凉透她的心。
为何认为她不知羞?是因初次见面时, 她在山洞调戏他?
可他们第二次在后山遇见,他瞧着也未因山洞的事而生恼,反倒挺身将她护在身下。
不过几日没见,怎么突然冷脸?
但她联想到的, 也只有这个原因。毕竟山洞那晚, 他的确被她惹怒。
姽宁微垂眼,沉默下来。
而坐在一旁的浮生, 早在写出这三个字,就后悔了……
尤其见她原本清亮的眸子倏然黯淡下来, 那隐隐闪现的水光,似乎是强忍的泪。
他恍然意识到, 自己受到情绪驱使, 将话说得太重。至少他该先衡量一番,毕竟她豁出性命救了他, 他怎能如此计较!
浮生皱着眉, 嗫嚅欲言。话语滚过喉咙, 却发不出声, 因为他是哑巴。
他伸手蘸水, 必须写些什么,真心实意的道歉。
手指点在桌上,晕开一团水渍,却没想清楚该如何下笔....
他迟疑的片刻, 姽宁蓦地抬头,眼中光色尽敛,任他看不出情绪。
她几分自嘲:“我是个土匪,性子总比寻常女子放荡许多,见小师父长得俊,便有些难耐。那日对小师父多有冒犯,而今你责备我不知羞,往后咱两一笔勾销。”
并非责备,他从未想过责备!
浮生急得要解释,但手指的水已干,画不出第二笔,他忙要再蘸水。
怎料姽宁看也不看,起身就走。
浮生起身连忙追去,她步伐飞快,两下跃上围墙,一瞬消失在夜色中。
四周复又安静,浮生挫败的垂下肩,怔怔望着远处。
悔恨和懊恼从心中涌出,反复纠缠,令他心不能静、神不能宁。
***
五日后的深夜,浮生于大殿念完三卷金刚经,便转步来到住持屋前。
他双手合十,端端正正的跪下来。
直至拂晓,他作揖叩首,心中念道:‘师父……’。
“进来吧。”天未亮,住持便知他跪在门前,想必是有无法排解的苦恼。只等他自己静默些时辰,听其磕个响头,便将他唤进来。
屋内,住持已穿好僧袍,盘坐在榻上。
浮生关上门,上前又作揖,正要行跪拜礼。住持指了指案桌上的笔纸,道:“你且将心中所虑所扰写下,再递与为师。”
浮生转身取来笔墨,跪在住持榻前的团蒲上,一字一句:‘弟子近日因俗世困扰,念诵金刚经、楞严经、圆觉经,始终心烦意乱,无从解脱。懂其意,难参悟,心有千结万惑,理不顺,复添愁苦。望师父指点明路,助弟子扫清迷雾。’
住持看过,便问:“俗世为何般?详尽写来。”
浮生写道:‘师父可还记得,前些日,弟子与师父请罪,有位仗义的女子于豹子精爪下将弟子救下,弟子擅自将她接入寺内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