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为刀俎(263)
“你们果然是同一批实验体,周名真是了不起,”余琅然坐在高台上晃着腿很得意,“他和你一样都存在一点儿向导的特征,可你知道他把谁精神污染了吗?”
“是卢阐,想不到吧?他被救援的时候我猜卢阐吓到了他,他自己或许都不知道他精神污染了卢阐。”
余琅然跳了下来站在江萍的跟前温柔地笑着,“卢阐当时在军舰上对他的所作所为真不能怪卢阐疑心病太重,你猜卢阐当时看到他的时候会不会想到点什么,别这样看着我。”
“再猜一猜这个精神污染能维持多长时间?”
你怕我逃跑吗?江萍对余琅然说。
“你是蠢货吗?”余琅然表情冷了下来。
“你们家的人是怎么死的?谁害你们变成这样的?而你现在不仅想带他逃跑还从不阻止他喜欢不该喜欢的人。”
江萍笑了笑摇摇头,余琅然急急地抓着他的手腕
“你疯了!”
江萍把余琅然的手指掰开,看着余琅然这副急切的样子他觉得实在好笑。
我不会带他逃走的,我不会去剥夺他的新生活。
余琅然一怔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我有时候真的觉得你疯了,新生活?哈,你是指他……”
炸弹爆炸的时候炸弹自己也死了。
江萍无声的话堵住了余琅然,他靠近余琅然继续说着
而你希望自己能活着,是吗?
你怕你死了余燃也活不长对不对?
江萍慢慢地笑了,余琅然的眼睛红了,她像是被拿捏的狼崽一样看着江萍。
你不必担心。
余琅然咬着牙看着他。
我不可能活着和我弟弟去过平静生活的。
“是吗?”余琅然开口道。
我的血是战争武器们的维稳剂,我没有一走了之的可能性,你在害怕什么?
而且我的哥哥们还在这里不是吗?
“哥哥?哈哈哈哈,你是指那两个刽子手?难为你还把他们当做哥哥。”
江萍只是意味不明地对余琅然笑了笑。
破解周名留下来的东西是极其艰难的事情,但荒唐的是,周名从未留下关于维持战争武器稳定的任何资料,就像周名选择烧死他自己一样,周名将与维稳剂相关的任何资料都一并带入毁灭。
所以当江萍破解出的东西与维稳剂毫不相关的时候他只想大笑一场,奇怪的声音卡在他的喉咙,他恨不得让周名再死一次。
周名留给他的东西不仅与他想要的毫不相关甚至给他指了一条死路,这个疯子真是擅长把他的生命压榨得一干二净。
江萍在无数个日夜疯狂憎恨着周名,但当他透过光屏看到他的两个哥哥的所作所为时他只是惨笑着望着余琅然。
余琅然一直记得江萍的哥哥被枪决的那一天博士脸色惨白地把所有愤怒发泄在江萍的身上,她看着江萍被抽了许多血,她透过她入侵的监控监视着江萍,那一刻她真的害怕江萍死了,接着她猛然之间意识到江萍最近瘦得太多,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了余琅然脑子里。
“周名没有留下维稳剂的资料对不对?”
江萍躺在没有监控的角落,黑压压的眼睛望着余琅然。
“那些战争武器变得更不稳定是因为你的血对不对?周名留给你的东西是……”
余琅然一直觉得自己与江萍不过是被周名捆绑在一起的炸弹,她从未意识到自己会因为江萍会死而恐惧难过。
“你不是要救你哥哥吗?”
我救他了。
江萍无声地说着。
他的脸上没有一点儿悲伤,而余琅然却忽然哭了。
他在今天的枪声里获救了。
“江萍你真的会帮我吗?你想要什么回报,先申明,不能要求风险太高的事情。”
江萍的目光透过光屏望向被一层薄雪覆盖的山坡,他记得绿草深绿的时刻羌橘手里抱着一幅画,他牵着羌橘向着山坡的另一边走着,终于他放手了,少年抱着色彩明艳的画向那个向日葵深处的白房子走去,他站在原地目送着他一步步远去,云淡天高。
忽然之间少年转头向他看来,他在那一刻热泪盈眶。
你路过花店的时候买一束洋桔梗吧。
“你要洋桔梗做什么?”
希望他在下雪的日子里也能时时看到鲜花。
我的遗愿是与周名一样被烧得一干二净,我的肉体不会再次落入他们的手里。
我的一生永永远远将结束实验体的命运。
余琅然撑着伞站在江萍的面前。
“我来给你送别了纪声。”
雨声好像把他的灵带走了,借由雨声他走过了山坡,他抬头向远处望去——
少年抱着画框向他奔来
二区的雾凇今年也很漂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