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为刀俎(18)
寻找位置坐下来之后,羌橘再次点开了课程信息往下一滑。
主讲人:关沧明
身边的位子被放了下来,羌橘的余光看到了对方的脸。
这不是昨天报道一直在看他脸的那个男生吗?
男生似乎生下来就是无所忌惮的样子,大大方方盯着羌橘的脸,仿佛和羌橘认识了十几年的样子,“小伙子,你也太瘦了吧。”
羌橘没有吭声。
就让他自讨没趣吧。
男生趴在桌子上看着他,似乎完全不在意羌橘的不搭理,“我昨天看见你名字还在想,姜橘这个名字也太奇怪了,后来仔细一看,是‘羌’不是‘姜’,还有人姓这个啊。”
“你在家是不是只吃零食不吃正餐啊,你老妈有没有经常抽你?”
“没事,被抽没关系,就算你哪天当军官穿着军服回家,你妈也是要抽你的,看开点。”
“你小时候是不是很爱吃橘子,所以你爸你妈给你取了这名?”
“我也挺爱吃橘子的。”
“觉醒前上学那会儿,老师是不是经常叫你起来回答问题?”
“不过也没事,回答不出来就看着对方尬着呗,大眼瞪小眼顺带拖点课堂时间。”
“你早饭吃了吗,你那么瘦,能吃下半碗面吗?”
羌橘:“……”
他能自问自答,这是羌橘没有想到的。
看对方大有喋喋不休的架势,羌橘看了一下四周的空座准备换个位置,就看到台上左侧里关沧明走了出来,依旧是昨天那一身黑军装,面部冷硬,眼神接触到台下深蓝一片仰着年轻稚气小脑袋的新生,目光软了下去。
“看到你们就像看到二十多年前的我。”
老生常谈的开场白从关沧明口中说出来确是温柔缅怀的,发自肺腑的。
“我不知道你们当中有多少人真的想成为哨兵,什么样的理由想成为哨兵,家族荣誉也好,福利和地位也好,”关沧明笑着目光扫过这群稚气的脸,“保家卫国。”
“距离第二次海洋战争已经过去一年多了,就像第一次海洋战争和第二次海洋战争中间常常的几十年一样,尽管我们只过去了一年,但似乎我们自愈了。”
“上战场不会轮到我的,第一个间隔期几十年呢,”关沧明笑着却不是嘲弄贪生怕死的姿态,“我不知道你们当中多少人是这样想的,但战争往往是猝不及防的。”
“它没有来到你的跟前,没有人死在你的眼前,我们的影像技术越来越发达,但永远做不到让人亲临死亡一样的刻骨铭心,孩子们,摸一摸你们的蓝色的校服。”
羌橘闻言摸了摸自己的校服。
“昨天晚上两身校服送到你们的衣柜里时,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学校的后勤把你们的校服烫的很平整,孩子们我希望你们知道,”关沧明表情严肃起来,“这不仅仅是军校从上到下的纪律,也是后勤的老人们对预备军装的敬仰,也是对你们的希望。”
“人对生存对地位的追逐无可厚非,无人免俗,而我希望新一代的你们心存敬畏之心,因为你们的校服——”
关沧明身后的巨型光屏出现了羌橘他们身上穿的校服,几秒后出现了一个画面,密密军舰停靠在宽阔的地面,一群蓝色的身影回头振臂高呼或冲身后挥手,画面放大是和羌橘身上校服有八分像的衣服。
“是海洋战争志愿军的演变。”
“孩子们,我希望你们能够知道,几十年前我们的祖辈在追逐核力量的时候不会想到我们将不再是巨人,几十年前我们的祖辈懒懒躺在沙滩上的时候不会想到我们将失去海洋,几个月前正在准备入军校又或者等待觉醒期的你们不会想到,伊什塔尔区变成废土。”
“战争不仅仅只是外部的,你们被称之为预备役武器,武器是双面的,新技术新动乱也必将催生新恐怖主义以及新武器的掠夺战争,我想在过去几个月的新闻里,我不必再多言,我们面对的不仅仅是海洋里潜伏的外来生物的入侵,也有同胞相残的悲剧。”
“而你们无论选择何种人生方向,希望你们记得——你们是全人类的器。”
“我知道这些片段,在你们的小学到上军校前的日子里,播放过无数次,但我仍然希望你们能再看一次。”
关沧明走下了讲台,走到了第一排空位的位置,羌橘的眼前的画面一暗,黑暗中七个白色的大字幽幽亮起,让羌橘有一种极为不详的感觉——第一次海洋战争
声音嘈杂就像古旧机器吱吱呀呀发出声音,画面依旧没有变化,乱七八糟的声音在喊着什么,突然有一个年轻的男人尖利地吼叫——机器报废!
“图像和信号搜集系统报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