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爱不爱?(142)

作者: 南窗听雨

瑜景手指抚过那些全新的,从没用过的家物什儿,心底的寒气一阵高过一阵,直至最后感觉浑身发冷,她也终于再支撑不住,掀被上榻。

合眼前,她的视线垂落在书案前的浅色鱼缸上,那里两条金鱼正喜乐地享受着相濡以沫,鱼水之欢。

多么可笑,这时候他还惦记着给她暗示这个。

沉沉睡意来袭,出宫时本是满腔欢喜,可经过这么一番折腾下来,愉景只觉此刻已是精疲力尽,身心俱疲。

日光旋转,珠帘轻摇,梦中身影飘荡,一时不知身在何方。

金鸭香炉里燃着安神香,光影在被褥上铺了浅浅一层薄光,室外时不时传来几声虫鸣,混着突兀的鸡鸭鹅咕咕嘎嘎的声音,倒好像是有了那么几层出宫了的意思。

但,是出宫了吗?

鬓发湿漉漉的,梦中人陷入了纠结。

瑜景紧闭着眼,明知道自己是在梦中,却感觉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宫里。

头顶上方是他低沉而压抑的吐息声,他的汗滴在她身上,像是被沸水中滚过一般,烫得很,更激得她浑身打了个颤抖。

她嬉笑着看他,他那双好看的,写尽风情的桃花眼亦是如开在阳春三月般,染尽桃红,凝神看她,并故意于云雨高处戛然而止,只笑着逼问她,“喜不喜欢?”

喜不喜欢?

这种时候,百般撩拨,理智节节败退,纵心有隔离,但身子又岂能全部受她自己的控制?

爱还是不爱?已经答不上来,只剩下要还是不要。

他等不到她的回答,于是便有意于暗处施了施力,再落下一个湿漉漉的亲吻,于是那残余的已经溃不成军的理智,终于在紧绷的身子面前做了投降。

“喜欢的,喜欢得不得了,求你……”

她的回答,换来了他的满足。

像是游荡在水里,鱼水相欢,胶膝相投,共效于飞,沉沉浮浮,起起落落,无日无夜,肆无忌惮,不知羞耻,也顾不上羞耻,卷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高高飞过巫山,低低落回云雾,就是不能着地。

焦躁不安,又急迫,又歇斯底里。

“我只要你……小景,我们好好过日子,如同寻常夫妻……”

耳畔是他的声音,低低的,带着沙哑,却又勾着她不放,轻缓的癫狂的心思,最终都隐匿在唇齿纠缠之间。

他的话里,应该有真情的吧?是自己的错觉?还是被他忽悠了?但她来不及细想,也终受不住,启口求他,“好,但是你别再……”

“再什么?”他使坏,憋着笑问她。

她受不住,按过他的肩求他,“别磨蹭……”

瑜景身子一热,猛然睁眼,额上汗渍淋淋,这才发现刚刚的一切,不过都只是梦境而已。

可是,澎湃的心绪以及存留在身子深处的高涨余韵,却是令她难堪地咬紧了牙关。

是何时她变得和他一样,恣意随性,也同样贪恋他,求而不得后又万分想念呢?

如今的她,怎么变得这般的不知廉耻?

他是她应该恨的人啊,为何还对他起了这般龌龊梦境?

屋子里的光束越发稀薄,起初不曾留意,没想到自己的这一觉却是睡到了日落西山。

瑜景披衣下榻,懒懒地将门打开,渴求会有一阵凉风拂来,好冷一冷自己。

但这天却似乎也不想如她的意,纵是傍晚,可风中仍存留着午间的燥热,亦如梦中他的身子一般。

这一思绪,使得瑜景下意识面色大红,原本就不曾被压制得下的那双好看的,写满诱.惑的,看似清冷,却又癫狂至极点的双眸又一次烙在了自己心上。

烫,揪心烧身一般的烫,全身都不得滋味。

暮色寂寥,浅淡黄的夕阳光铺照在深绿色的青草上,却给原本已经渐渐枯黄的青草染上了几分嫩绿,好似万物复苏,又回到了春日一般。

看及此,瑜景猛然拂袖转身,只对素心道:“素心,备水,我想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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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室内,素心探了探水温,“昭容,水好了,微烫,正好可以泡着暖暖身子,驱驱疲乏。”

暖身子?

瑜景以指撩了撩水面,“太热了,再加点凉水。”

“热?”素心不解地问道。

瑜景想起自己的梦境,却是叹了口气,“罢了,你出去吧,今时不同往日,我再不是陛下的嫔御,你也不是我的女婢,我们彼此平等,谁也不用伺候谁。”

她不想再和她纠缠,更不想被她看穿,也幸而素心一直未经人事,不知其中意思,若是被她知晓,怕是今日她这丢人之举,不肖一夜,便会传进宫内那人的耳朵里。

太多次了,他对她了如指掌,尤其是闺房之事,她哪怕是勾起个脚尖,他都能识别她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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