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残王(179)

作者:沈拾灵

“城里到处都有人在搜捕我,我没地方可去,只能藏在这里。”

苗柳朝着邹临祈跪下,哭道:“钱员外会下毒害他发妻,确实是我指使的,无论官府怎么判我都认了。只求大人救我一命,我实在不想再这么东躲西藏下去了。”

邹临祈听了前因后果,让人把她带去府衙,交给吴冲手下的人。

直忙了一整日,回到住处时已近傍晚,天上下起了大雪,北风刮在人身上刺骨得冷。

陆愔儿回去洗了个澡,可身上还是一阵阵地发冷,撑不住早早地回屋睡了。

迷迷糊糊间有人进了她房门,伸手试了试她额上温度。

她难受地咕哝一声,眼皮动了动,却睁不开。

鼻子堵得厉害,可那人倾身靠近时,她还是闻到了他身上清新好闻的气息。

“病了?”那人自言自语:“身子这么娇弱,还非要陪着熬夜。”

他起身拧了条湿帕子过来,放在她额上冰着,等略热些就重新换条冷帕。

她觉得好受了许多,脑袋不再那么重了,蹙起来的眉头一点点舒展开。

邹临祈照顾了她一夜,到了次日清晨一声不吭地走了。

她一直睡到近午时方醒,感觉身上轻松了不少,高热也退了。

瑶草敲门进来,送了碗姜汤给她:“王爷走时特地嘱咐了,让王妃好生歇息一天,不可再出去受冻了。”

陆愔儿捧着姜汤点了点头。

整整三天里,邹临祈一直没有回来。

柳州城里风声渐紧,靳贺察觉到似乎有人在暗中调查钱易的案子,妄图翻案。为了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他派了不少杀手出去,想把那人找出来,却都是无功而返。

陆愔儿每日窝在屋里研究帮邹临祈治腿的法子,如今他的伤虽然已经好了大半,可要想彻底痊愈,恐怕还是得费些心思,帮他恢复坏死的筋骨。

她想着想着就枕着书睡了过去。

朦胧中感觉身体突然腾空,被人抱了起来。她这几天一直在等他,知道定是他回来了,努力睁开眼睛看向他。

“你回来了,”她脸上绽开个笑,十分自然地伸手搂着他脖子:“事情可解决了?”

邹临祈漫不经心“嗯”了声,把她抱去床上:“明日就有结果。”

她放了心,头挨上柔软的枕头,合上眼睛又要睡过去。身上却感受到他手心的温度,温度从腰间一路往上。

果然他只要一回来,就总不会放过她,脑子里整天装着些乱七八糟的事,简直可恶。

她不满地推了他一把:“我要睡了。”

“你睡,”他嗓音极哑,两片削薄的唇落在她下巴上:“不让你动。”

她气得踢他,那只脚却被他捉住。

“绾溪,”他呼出的气息很热,身上却凉,想来外面正悄无声息下着一场雪:“本王想你想得紧。”

她被他所控,整个人浮浮沉沉着,汹涌困意被拉扯得七零八落。听到他喊她绾溪,她的眼睛瞬间红了一片,嘴巴紧紧闭上,紧咬着牙齿不肯让自己嘤咛出声。

他看见她眼里的委屈,停了停问:“疼?”

她闭口不语。

“疼要说,”他亲了亲她下巴:“我轻点。”

可她的情绪依旧不高,一副委屈得不行的样子。

他着了恼:“怎么了。”

她疼得脚趾头都蜷缩起来,眼里的泪瞬间涌了出来。

他赶紧退了退,伸指把她那滴泪拂去了,耐着性子道:“到底怎么了?”

她吸了吸鼻子,抬起眼睛看他:“你能不能,别叫我的名字。”

她一张脸上染着层欢爱中的晕红,细密睫毛上沾着泪珠,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又纯又妖,像个勾人心魄的女妖精。

他被她这副样子惑得什么也无法思考了,手箍住她腰用了些力气。

“不叫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脑子里空白一片,只想永远把她嵌进自己骨髓里,直到死去的那一天。

她一只手紧揪住被单,断断续续的声音里带了哭腔:“你刚才还说,会轻点儿的。”

“乖,这不是轻点了吗。”他安抚地吻了吻她眉心:“以后换个叫法。”

她迷惑看他:“什么?”

“不叫名字了,”他说:“那叫什么?叫……娘子?”

“还是,”他坏笑了声:“心肝?”

体内一股山呼海啸般的感觉袭上那一点儿,转而从那一点儿袭遍全身。

她又难受又欢愉,紧紧地抱住了他脖子。

她一向这么没出息,他早就习惯,轻笑一声回抱住她:“小废物。”

陆愔儿满脸通红,下巴搁在他肩上,羞得脸都抬不起来。

次日醒来以后,难得邹临祈还在她身边,正伸长胳膊把她抱在怀里,并没有如往常那般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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