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天化日之下大好青年居然偷听！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

黎灿嗤笑了一声，这才松开她的手腕，直接忽略了她的问题，漫不经心似的拖长了尾音，

“你觉得黄建柏比较帅？”

澜星：“...”

这就是他让她去看眼科的原因？这人知道厚颜无耻四个字怎么写吗？！

她咽下口水，扯了扯唇角，故意气他一般，悠悠地开了口，

“我的审美比较小众，不行吗？”

黎灿闻言，挑了挑眉，好气又好笑地应道，

“小众？你这眼光可真是不行啊...”

澜星不想再搭理他，低头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她就是眼光不行才会喜欢他这么自恋的家伙！

走了一半，她又突然顿了下来，疑惑地回过头，

“你不是去打球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黎灿依然闲散地靠着墙壁，望着她的目光淡淡，似乎还沉浸在被黄建柏打败的不爽之中。

“老徐找我。”

澜星哦了一声，没有再多问什么，转身就离开了。

黎灿望着她的背影，不自觉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想到自己这张脸如此不入她的眼，一时也不知道该生气还是遗憾。

他没有急着进去办公室找老徐，而是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

此时初秋下午的阳光影影绰绰，少年明朗的脸上染着光，半明半昧之间，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眸光深邃地落在午后教学楼长廊的某一处。

未来遥远而没有形状，梦想也不确定会在何处。

走在他前方视野里的女孩也不知道，16岁这一年夏天认识的男孩，他的名字会占据了她的整个青春，并且还将陪伴她未来的余生。

...

黎灿走进办公室的时候，老徐才刚刚平复好情绪，抬头见又来了一个，忍不住又要抬手抓抓头，忽然想起自己最近脱发有点厉害，于是强忍着把手放了下来。

“黎灿，过来坐！”

老徐亲切地招呼道，其实心里很是没底。

澜星虽然回答问题的时候也经常打他个措手不及，但大多数时候还是个迷糊的小女孩，没那么多弯弯道道的坏心眼。可是黎灿就不一样了。

他聪明、敏锐、看似吊儿郎当的表面之下，他比任何人都清晰自己的目的，也更善于跟对手斡旋。

经验老到如老徐这种班主任，也对这样的学生感到有些难以掌控。

不过好在黎灿虽然总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对老师的基本尊重还是有的。

他走到澜星刚刚坐过的位置上坐下，换成一副尊师重道懂礼貌的好学生模样。

老徐先在心里给自己做了一下心理建设，然后采取了跟对付澜星一模一样的套路，装作若无其事闲聊一般地随意问道，

“澜星最近成绩落后了不少，你有发现她有什么异常吗？”

“嗯，是有点异常。”

黎灿的神情很是认真，似乎真的在替老徐分忧。

老徐微微挑眉，瞪大了眼睛，重新拾起了兴趣，

“你也发现了？那具体说说？”

老徐显然已经忘记了他在黎灿这里栽过多少次跟头了，这会儿完全不知疲倦，再次义无反顾地走上了某位校园大佬为他铺设好的套路。

黎灿一本正经地思考了一下，严肃地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应该是早恋了。”

“嗯？”

老徐再次陷入茫然。

应该？是？

她难道不是跟你早恋吗？

为什么你要用应该这个词？

中年秃顶危机的老徐一烦躁就忍不住抓头，也顾不上自己发量已经堪忧这回事了。

难道自己又判断错误了？

直到看见自己手上薅下来的头发，他才尴尬地轻咳了两声，掩盖住自己判断力不行这件事。

“咳咳，那据你观察，她是跟谁早恋了啊？”

黎灿抿了抿唇，像是在思考，随后又很遗憾地摇了摇头，

“没注意。跟她平时走得比较近的男生，也就只有我了。”

老徐愣了一下，唇角抽动了一下，显然黎灿的话不在他的射程范围内。

不是，你们怎么还不打自招呢？这样我没法正常发挥了喂！

老徐迟疑了一会儿，决定干脆点明了。

“那你们是不是走到一起了？”

“没有。”

某位校霸大佬否认得毫无心理压力。

事实也确实如此，他并没有说谎。

不过现在没有走到一起，不代表以后不会走到一起。

未来的事情，谁能保证呢？

老徐对他的话倒是深信不疑。

以他的对黎灿的了解，这孩子虽然不好管教，但是难得诚恳和极具责任心。不然他也不会选择让他当12班的班长。

他说没有，那就一定是没有。